“拙荆一直被那恶疾缠身,近来却也好了几分,所以就不必麻烦北琰兄了。”完颜宥揽过君卿安瘦弱的腰肢。
怎么本应因为怀孕而略显臃肿些的身子,如今却磕手的吓人?
君卿安笑笑,微微福了福身:“实在不必麻烦慕公子了,我已经大好。”
明明她是这般说,可她口中的“慕公子”心却抽疼了一下。
哪里来的大好?她是说她如今颧骨渐高,眼窝深陷为大好?
还是她如今离了他,心情大好?
慕北琰瞧着她眼中的坦荡,终于还是开口:“北琰的一番心意,还是请尊夫人不要拒绝。”
不知不觉就吐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来:“何况,没有哪个医者不对自己的病人了如指掌。”
君卿安一怔,突然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
的确,他对她,简直了如指掌。
譬如如何能让她更投入,如何能让她更知足,如何能让她……欲罢不能。
这具身子,他比她更懂,更能激起她的战栗。
在那纠缠不休的日日夜夜,她便早已知晓。
完颜宥分明是感受到了君卿安的一震,却还是考虑到她的状况,点了点头:“既如此,便拜托北琰兄了,听闻北琰兄无论是用药抑或是用毒,皆有造诣,为此我还有亲身体会。”
“但愿此次,本汗的选择是正确的。”
两人的视线焦灼半晌,慕北琰方开口:“本王,从来不做没有胜算的事情。”
那样的坚定,君卿安第一次见。
说罢取出诊脉的样样东西,琳琅满目的细针晃花了她的眼。
不知怎么,君卿安觉得心里钝疼了一下。
于是把伸出去的手缩回。
慕北琰瞧着她的眸子,里边分明藏满了对他的惧怕。
什么时候,她对他害怕至此了?
看着她眼中藏有的恐惧,慕北琰头一次这么心慌过。
在他没有她的讯息时,在她毒发时……都没有这么心慌过。
明明他,最不想伤害的,便是她。
良久,他听到了他的声音:“夫人莫慌,在下有分寸。”
竟是这么不带有一丝温度。
“可我,不相信你了呢。”君卿安将满目颜色藏于衣袖。
慕北琰开口:“夫人无碍的,如若不相信在下,在下愿意将那药喝尽。”
君卿安睨了他一眼:“噢?是么。”
……
君卿安的屋中。
“殿下,您为何当时拒绝了慕公子……”柒棠问道。
“柒棠,你觉得他,还能让我相信么,一个要杀死自己孩子的父亲,还有良知么,还算是一个可靠的医者么。”
柒棠咬了咬唇:“殿下,其实慕公子他、他并没有像您想象的那般无情……”
却听到身后的一震声音:“柒棠,你先下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