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胧叙!”
鹿佳推了他一把,但是推不开。她和李胧叙许久没有吵架了,久到她都忘记,眼前这个男人是常年经过训练的赛车手,不论体力还是手劲都能和拳击手相提并论。
“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了鹿佳!你找男人的眼光有那么差吗?找的男人有哪一个是真心实意待你的?”
“不用你管。”鹿佳觉得被掐住的脸有些难受,手指甲扣进他的手碗里,可李胧叙好像没有痛觉,他没有松手,继续说:“是那个你叫不出名字的初恋男友,还是之前的宋魏阳,又或者是刚分手的这个,叫翟豹对不对?”
鹿佳就差把手里的烟直接烫他身上了,“你放开!”
李胧叙还是这样盯着她,心里的怒火照应在他脸上,却都是冷意。
他冷笑着说:“不对,这个叫翟豹的真名是翟彧狮。”
“他害死你爸,你全部都忘记了!鹿佳你还有没有良心!”
“为了这个害虫败类,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不看周围真正关心你,适合你的人,鹿佳,你还有没有心?”
鹿佳也不管不顾了,她发红了眼,仰着头和他争锋相对,“我看谁?你告诉我要看谁,看你吗!”
李胧叙静了静,点头说:“对,看我,为什么你不看我。”
鹿佳的声音激动起来,她看着李胧叙,又压抑着抖音,说:“你那么聪明,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我看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别说了!”
李胧叙知道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的争执。
每一次,她和他们分手,她都会和他这样吵一次。
可是每一次,他都能控制自己的愤怒。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不一样,他压抑不住心底的那个情绪。
因为和鹿佳恋爱的人是翟豹,翟彧狮,是他曾经的队友,好兄弟,也是现在的竞争对手,或是说仇敌。
直到翟彧狮再度遇见鹿佳那一刻,李胧叙都想不到,鹿佳会属于那个男人,哪怕一瞬间。
是他一时间的失误和松懈,让那个男人得逞了。那个男人为了报复他,为了补偿鹿明喜,利用了鹿佳的感情。他骗她的心,骗她的人,他守了二十年的女孩,就被这样一个阴险的男人骗走了。
李胧叙每晚想到,都恨得忍不住摔光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他利用鹿佳,他伤害鹿佳。
他怎么能会喜欢鹿佳,他根本不会真心爱鹿佳。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翟彧狮就是个人渣,他想亲手杀了他。
李胧叙的恨,在这时候,被猛然点着。
鹿佳的嘴被堵住了。
他就像一个强盗,把她压在墙上强吻,强取她口中的甘甜。鹿佳挣扎一只手,他就擒住她那只手,那么轻松的就捉住,按在雪白的墙壁上。
她伸出脚,抽空踢他,说:“李胧叙,你王八蛋!”
李胧叙没听见,也不想听见,一条右腿一使劲,就分开鹿佳的双腿,使得她没法动。
他看见鹿佳的领口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鬼使神差,他咬了上去,重重地咬在锁骨上。
疼痛,比折断骨头更甚。
鹿佳死死咬住唇。
“鹿佳——”李胧叙叹息一声,抬头看她。
鹿佳看见李胧叙的目光,她明白这种目光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意味。
男女之间,情动使然,*随生。
“你敢。”
鹿佳的双眼露出凶光,看着李胧叙的唇压下来,她张嘴就咬,咬得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散开来,李胧叙意识到什么,才猛地松开来。
他死死盯着鹿佳。
“什么意思,你打算学那些贞洁烈女,咬自己的舌?”李胧叙听见自己的心脏的声音都静了,被恼怒烧的一干二净。
“你为了谁,那个姓翟的?”
鹿佳二话不说,上前给了李胧叙一个巴掌。
他没有躲,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
一个女人的力气能有多大,可他脸上却浮出五根手指的掌印,浅红的,印在苍白的左脸上。可见,这个扇他的女人,用了多少的力气,加注了多少的恨。
李胧叙这辈子没有被人扇过耳光,也没有因为一个人失态到这个地步。他觉得不仅是脸上被打了,心里也被鹿佳狠狠打了一掌。
“这又是为了谁,也是翟彧狮?”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鹿佳,眼神里是羞辱和埋怨,像在诘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
废话。
这个时候,换了任何人,都要给侮辱自己的人一个巴掌。
鹿佳抬头挺胸,她的眼睛涨红,却没有流泪,只是盯着李胧叙,胸口一起一伏,说:“不为了谁,为了我自己。”
李胧叙看着鹿佳,她的唇被血染红,可是脸色苍白极了。李胧叙这才发现,这三个月,鹿佳好像瘦了很多。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竹竿子的身材,更加瘦弱,好像风一吹就会翻倒,那么单薄,那么柔软。
“你曾经说过,小三不值得同情,可你自己怎么做的。”
鹿佳看着他,字字珠玑,她磨牙掺血说:“要不要我提醒你李先生,你三个月前订婚了,你现在是在出轨,你把我变成一个可恨的人!”
李胧叙忽然觉得,鹿佳不是一棵树,而是一株野草。
一株看起来柔弱,但野火烧不尽的野草。
他想明白,忽然就静下来了。
就像是原本烧起来的一团火,风刮过之后,全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