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羽看着那些残骸表情说不出的愤怒,悲伤与愤慨夹杂在一起,灰青色的脸散发着无边的寒意,那阴霾的血红色双眼死死盯着凌墨棠,显然是想问:为什么尸骨碎成这般模样?
凌墨棠一口水没喝好,呛到肺里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涨的通红,好一会才平复下来,然后举双手表示:“和我无关。”
“东华。”白梓羽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的,说着血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她那双手想要去抚摸那碎裂的尸骨,但手却穿透桌椅、穿透碎骨,她什么都触碰不到。
当然,凌墨棠心里也不好受,又纠结又可怜白梓羽。纠结的是,好像白梓羽把尸骨破碎算在了东华身上,难过的是白梓羽活着的时候痛苦,死后仍活在恨里不得轮回。
“白姐姐。”凌墨棠叹气,手拍拍白梓羽的肩膀,意外的是她可以触碰到白梓羽,白梓羽回头,两行血泪仍挂在脸上,给凌墨棠极大的视觉冲击,凌墨棠表情有些不自然,反应过来后立马收回手:“节哀顺变。”
白梓羽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凌墨棠看然后一字一顿:“你把这些埋在朝天殿外神柱下。”
凌墨棠立马摇头:“不行。”
开玩笑,她凌墨棠带着死人骨头去挖神柱脚,然后松土埋尸骨,这要是被掌门发现,估摸着她又该收拾包袱滚下山了。
白梓羽朝着凌墨棠步步紧逼:“你再说一遍。”
凌墨棠咽口水:“我说……”此时的凌墨棠已经被白梓羽逼到了墙角,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我做还不行么?”
凌墨棠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白梓羽叹气:“为难你了。”
突然柔下口气的白梓羽让凌墨棠有些不自在,含含糊糊的说:“我尽量吧。”白梓羽也不容易,凌墨棠也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那至少我能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吧。”
白梓羽看了凌墨棠很久,然后才道:“我死在神柱之下,所以我的魂魄一直被禁锢在朝天殿外的神柱之中,直到那天你经过神柱,我无法凝聚的魂魄才逃出神柱。”
凌墨棠眼巴巴的看着白梓羽又傻眼了,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关我什么事?”
“你身上的气息。”白梓羽解释:“是天师特有的,还有你的血液很独特,比一般天师还要纯净。”
凌墨棠身上流动着的是天师特有的血液与气息,天师一族是有传承性的,一人为天师那么世代相传。天师可见一切幽冥之物,有义务助怨鬼化去戾气重新轮回,得到轮回的怨鬼也会拿一些东西作为回报报答天师,相反若怨鬼无故伤人,天师便可将怨鬼魂魄打散。
人的死亡不是终极意义上的死亡,死后人的魂魄依旧存在,若怨念不强则会重新轮回,忘记前程往事以一个新的身体重新开始,而怨气极重的怨鬼不愿轮回一旦违反天地法则,则会被天师毁去魂魄,相当于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凌墨棠面色难看:“那我一定是天师里最怂的那一个吧。”
白梓羽:……
其实,白梓羽从一开始就觉得凌墨棠根本就不像个天师,要不是对方身上有着天师特有的气息唤醒了她的魂魄,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凌墨棠这个胆小鬼是能和天师沾上关系的人,身为天师一脉却怕鬼怕的要命,而且一点道法也使不出。
凌墨棠简直就是天师中的一个意外。
“你当真什么道法也不懂?”白梓羽若有所思,血红的眼睛里流露出凶光:若是凌墨棠真的什么道法都不懂,她何不借用凌墨棠特殊的身体重新为人,再将流云宗闹他个地覆天翻?
凌墨棠完全不知道白梓羽在想些什么,只是发觉白梓羽血红的眼睛变得杀气腾腾,她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结起来,凌墨棠警惕的往后面退:“白姐姐,你看天也不早了,你是不是……”凌墨棠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该走了,不送。
白梓羽仍旧紧紧跟在凌墨棠身后,在凌墨棠转身的一瞬间立刻朝凌墨棠的颈脖掐去,凌墨棠觉得后背有异样,立马朝后躲,果然白梓羽露出凶狠面目,那双青灰色的手就离她的颈脖一指长。
“你干什么?”凌墨棠往后急退几步,觉得心里委屈的紧,瞪着一双桃花眼:“我帮你寻到了沐风的尸骨,你却要我的命,难怪你无法投胎一直被禁锢在神柱之下。”凌墨棠这人只有把她逼急了她才跟你翻脸,现在白梓羽都要取她的性命了,她自然是要翻脸的。
屋内静悄悄的,惨白的月光从窗户那透进来照着白梓羽青灰色的面孔,让她看起来越加阴森恐怖,再加上凌墨棠口不择言的话让白梓羽身上的鬼气更盛,那双枯枝似的青灰的手直接朝凌墨棠的心口抓去,势要将凌墨棠的心脏穿透。
凌墨棠一时间也顾不上害怕了,身子往桌子底下钻,然后捂着头大叫:“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白梓羽哪管凌墨棠说了什么,那虚无的身体在触碰到凌墨棠的时候传来融融暖意,那双枯枝似的手直接将凌墨棠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凌墨棠想要反抗,鬼使神差的从身上的布兜里摸了一把匕首出来直直朝白梓羽的腹部刺去。
“啊!”白梓羽惊恐的叫声在凌墨棠耳边炸开,她的腹部有白烟冒出,白梓羽后退几步捂着腹部虎视眈眈的望着凌墨棠:“罗刹斩。”
凌墨棠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匕首上的那一层铁锈还在,但却比之前要少了些,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