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智慧,什么是当机立断,什么又是独断机敏,这些品质完美的体现在了虞晚音二话不说拽着凌墨棠衣领逃跑这件事上,若不是眼下情况紧急,凌墨棠一定甩裙摆对着虞晚音顶礼膜拜,叹一声:我服!
“别动。”凌墨棠猛然抬头时,正对上门口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而这张苍白脸的主人赫然就是苏忆南。
凌墨棠没能拽住往前冲的虞晚音,只见虞晚音猛然冲向那半透明的人形,苏忆南半透明的身形像一团雾开始消散,虞晚音只感觉全身一冷,再然后失去了全部知觉,双眼空洞无神的看向凌墨棠,缓慢的转身,如丢了神一般朝着佛台去。
“放手。”虞晚音的声音很低,喉咙里似乎像是卡住了东西一般,低沉而沙哑,她回头死死盯住凌墨棠拽住她衣袖的手。
凌墨棠饪戳搜郏生铁般又白又冷的弯月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外面一片昏暗,寂静的可怕。
“死就死吧。”凌墨棠一咬牙将书房的门紧紧关上,然后一个健步冲向佛台,那已经渐渐形成婴孩模样的烂肉还在不断吞食着周围的碎肉,凌墨棠以血在婴孩的周围画下符咒,当那婴孩开始向外扩散触碰到血咒时,忽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虞晚音原本黑白分明的杏眼忽然变得阴冷而暴戾,黑色的雾气一瞬间占据眼白的地方,她低声的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踉跄几步已经朝着凌墨棠抓去。
凌墨棠不敢伤虞晚音,一直用手抵住虞晚音的双肩,而虞晚音的手开始发青,双手朝着凌墨棠的颈脖掐。
“苏忆南,你从虞晚音身体里出去!”凌墨棠感觉颈脖处一紧,脸上涨得通红,余光撇到虞晚音身后,那全身漆黑的怪物已经快要靠近,它伸着那黝黑的手臂即将要穿透虞晚音的心脏,直接掏出心脏来。
凌墨棠咬唇,觉得死亡正朝着她逼近,她的颈脖被虞晚音冰凉的手紧掐,大脑开始缺氧,脑子里一片空白,关于捉鬼的咒语一个都想不出来,她开始后悔,要早知道自己特么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近来出没的鬼又厉害,就不该打肿脸充胖子当什么天师。
凌墨棠的思维开始变得混沌,突然灵台一清,有似是而非的记忆穿过她的大脑,凌墨棠浅褐色的眼眸中散发出一点幽暗的金色光芒,她的神情开的变得镇定,擦干顺着额头往下落的冷汗,低声沉吟:“不能死。”
虞晚音不能死。
凌墨棠答应过凌霄,要同虞晚音相依为命,两个人都会好好的活下,只有活下去,九黎才有希望,九黎才不会消失。
怪物幽绿的眼睛已经锁定虞晚音的后背,凌墨棠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虞晚音压在自己的身下,抬起右腿一脚踹在怪物的胸口,然后腾出一只手,用力咬中指,可愣是没把自己的中指咬出血来,而自己左臂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醒来啊。”凌墨棠掰开虞晚音的手,使劲摇晃着虞晚音,将中指往佛台插蜡烛的烛台尖上一刺,中指上一阵刺痛终于流出血珠子,凌墨棠将中指压在虞晚音的眉心,口里默念咒语。
虞晚音全身似抽搐一般,脸色在白与青之间不断转换,面目狰狞,凌墨棠又换了个姿势,收回抵住怪物的右腿,抱着虞晚音往一旁的空地上滚,那怪物重重的磕在佛台边缘,怪物的脸正好与凌墨棠刚画下的血咒相碰撞,发出一阵青白色的烟。
怪物急急朝后退,捂着自己被血咒所烫伤的脸,嗷嗷嘶吼着……
虞晚音还在凌墨棠的压制下挣扎着,凌墨棠抵着着虞晚音的双肩就是不放手,“苏忆南你出来,若你不出来我们的契约就此作罢,你知道我有能力毁了这孩子。”
佛台上的婴孩每触碰一次凌墨棠画下的血咒便发出一声凄厉叫声,由于没有心脏可供婴孩吸食,那婴孩一开始变得饱满的皮肉又开始萎靡下去,皱皱巴巴。
虞晚音还在挣扎着,但目光死死盯着佛台那看,最后落下炙热的泪来,原本布满黑气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正常,不再挣扎,缓缓退出虞晚音的身体,站在凌墨棠的对面。
凌墨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直荡漾在嘴边的笑意已经消失,散落的碎发遮住一双fēng_liú的桃花眼,她的手心升腾出一点血红色的火苗:“结下契约前,你说过不会再伤人。”红色火苗的光芒开始变得强烈……
苏忆南痛苦的捂住头,发出“嘶嘶”叹息的声音,凌墨棠不想走从前天师的老路,更不想不问缘由见鬼便收,她更想与鬼物达成契约化解他们残留于人间的怨气,但现在看来,与鬼交涉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且,苏忆南不仅没有遵守契约,反而上虞晚音的身,更想掐死凌墨棠。
虞晚音的安危本就是凌墨棠的底线,而今苏忆南触碰了凌墨棠的底线,不免让凌墨棠开始变得愤怒,朝着佛台上的婴孩走去,既然化解不了,不如统统毁去,也好过这些鬼怪留在阳间害人。
“不要。”苏忆南挡在凌墨棠面前,苍白的脸上又汩汩流出血泪,凌墨棠大口喘息着,眼神中的戾气不减:“说,徐天保生前最怕什么?”
这怪物借用了宿主徐天保的身体,毁掉怪物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宿主身前最惧怕的东西,随着宿主死亡,宿主对于生前恐惧的东西会加倍恐惧,而苏忆南作为徐天保的妻子,她一定知道徐天保到底怕什么。
苏忆南看向一旁捂着脸哀嚎的怪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