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清冽的晚风中发笑,声音里也掺和着几分笑意:“又见面了。”
凌墨棠偏头去看,嚯,果然冤家路窄,陆航之正以一种戏谑的目光瞧着凌墨棠,“凌墨——棠。”最后一个音节的声音他故意拖得很长,似乎在嘲讽凌墨棠当日的不诚实。
凌墨棠干笑两声,只觉得今日遇上沈渊已是不幸,这回子又来了个狠角色,想要全身而退就更难了。
但想着陆航之到底也是和她同坐一片草地谈过人生的男人,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大开杀戒吧,或许陆航之还能救她逃离沈渊。
于是,内心打着小九九的凌墨棠对着沈渊谄媚的笑:“那个,我朋友来了,你要是方便便先离开吧,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陆航之一笑,凌墨棠就觉得心惊肉跳,就担心陆航之会戳穿她的乱攀交清的谎言。
但情况远远比凌墨棠想象的要糟糕许多。
陆航之居然站到了沈渊的身旁,一双狐狸眼笑弯,朝着沈渊解释:“庄主,这个锅我不背。”语气里分明还带着对沈渊的恭敬,并且极力和凌墨棠划清界限。
?!凌墨棠的大脑彻底死机。陆航之称沈渊为“庄主”?
本来想拉个靠山,没想到自己又多了个敌人,凌墨棠觉得这辈子的好运都用在重生上了,重生之后的气运却是烂的一塌糊涂。
但凌墨棠孩仍做着最后的挣扎,打着马虎眼嬉笑道:“既然二位认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先行一步。”
沈渊神情不喜不悲,漆黑的眸子里隐隐约约闪着流光,好看的唇线上下张合吐出一句:“跳梁小丑。”
四个字深刻总结了凌墨棠在他眼中的印象,凌墨棠听到沈渊对她的突兀评价后,欲哭无泪,她很想告诉沈渊:你根本不了解我。
“确实如此。”陆航之附和,那双狐狸眼别有深意的瞧着凌墨棠,又道:“凌家很久没出过如此窝囊的天师了。”
凌墨棠直愣愣的看向陆航之再看向沈渊,一双桃花眼很无辜:“英雄,你们到底是谁,我哪得罪你们了,你们告诉我,我改还不成么?”
陆航之又笑了,他冲沈渊发问:“庄主,你说凌家欠下的债还的清么?”
“你的祖上没告诉过你,他们曾做了什么寡廉鲜耻的事么?”陆航之的目光沉了下去,让凌墨棠后背一阵发毛,“也对,像凌家这般两面三刀又道貌岸然的怎么会告诉自己的后辈,他们曾经都做了些什么呢。”
凌墨棠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祖上又怎么和沈渊扯上关系了,但她还是很平淡的说:“我觉得,当时不报仇,之后找人家子孙算账的行为更恬不知耻。”
“你。”陆航之表情一怔,没想到凌墨棠会如此回击,一时间倒让他哑口无言,满眼怒气的瞧着凌墨棠。
沈渊那双极为凌厉的凤眼微眯,眸中冷光让人不寒而栗,一句:“牙尖嘴利。”顿时让凌墨棠不敢再多言。
凌墨棠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轱辘转着,早在心里吐槽沈渊不下八百遍:冷个脸算怎么回事,有气势就代表你说的都对么?
“你那一脸‘我不服’吃瘪的表情算怎么回事?”陆航之瞅了凌墨棠一眼,冷笑着:“自始自终,你凌家都沾不上半分‘礼’字,怪就只能怪你传承了凌家天师一脉。”
“想活命,别姓凌啊。”陆航之的语气越发尖酸,似乎对凌墨棠积怨已久,而凌墨棠默默思考了会,璀璨一笑:“也行,我和他姓。”手往深渊面前一指:“沈墨棠也挺好听的。”
陆航之再次翻了白眼,从未见过如凌墨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在凌墨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渊冰凉的手已然扣上了凌墨棠温热的颈脖,对方颈脖处微微跳动的经脉,流动的血液,散发的温热,这一切让沈渊感觉很舒服,很暖。
沈渊认为,过不了多久这种温度将会属于自己。
“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杀便杀,不杀就放了我,两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不觉得丢人么,再者,陆航之也说了,我是个窝囊废,能对你们有什么用。”凌墨棠见求饶不成,转而反其道而行。
沈渊扣在凌墨棠颈脖处的手还是松开了,清冷道:“还不是时候。”声音如冰泉之水清冽而低沉。
凌墨棠算是听明白沈渊话中的意思了,用最通俗的语言翻译就是:你放心,你反正早晚是要死在我手里的,我不介意让你多蹦跶两天。
凌墨棠表情很严肃,其实是看着严肃,内心很慌张。陆航之咋舌:“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凌墨棠摇头又点头,表情一半明了一半疑惑,直言道:“不就是我的血能让他拥有常人的温度么,所以呢,吸干我的血?不过听我一句劝,一口气吸干我的血,不如把我当长期的供血库养着,有事没事喝一点。”凌墨棠绕弯子,想着每天掉血总比一下子gameover要强得多吧。
好死不如赖活,能活着就好。
“嚯,你倒是心大。”陆航之啧啧直叹,偏了头凑近凌墨棠:“你的血炙热无比,可解一切阴寒之毒。”
凌墨棠点头,这点她知道。
“你的眼睛,可见一切肉眼不能见之物。”陆航之的目光扫视着凌墨棠那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
凌墨棠继续点头,这点她从小就知道。
“你的身体下还藏着婆娑塔。”陆航之的声音越发诡异。
凌墨棠心惊:你爷爷的,这特么他们都知道,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