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从山路拾级而上,很快到了第一个岔口,分出了三条路。他选了条最小的路,最安静的路,走得人最少的路继续上去。到了第二个岔口时,他按同样的原则选择了山路。等走到无人的时候,就可以寻一处山坡躺下。
落伽山山中,偶尔会惊起几只飞鸟,却没有成队的大雁。吴越默不作声的继续走,山路越走越窄,窄得甚至像是没有了路,荒草已经淹没了石路。他露出一点喜色,只要再走一段路,或许就有一处无人的山坡。
前面又有了一个分岔路口,一条路向下,由石条铺成,一条是向上,狭小杂乱。吴越没有多停留,选择了向上的那条小路。这条小路很长,长得像没有底一般,开始地上还能见到些果皮,说明有人来到过,但是再走上一段后,就完全发现不了人烟。
吴越露出放松神色,这条小路显然也有人走过,但是太长太远,大多都半途返回了。所以走到底的话,只怕还真是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想早一点到达尽头。
又走了许久的山路,仿佛是无穷无尽,忽然山路一个拐弯后,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小山谷。谷地中央建着一座道观,吴越看了会儿,没有发现道观有人。在山路下去一段,立着一个石碑,指明道观是观天道观。石碑上还有观天道观的来历,说是在第二次道盟大战里,观天为卧龙洲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吴越没有下到山谷,右望时看到了一片空崖,草被枯黄,一派衰败气息,但是崖面被大树遮挡,十分僻静,是静躺观天的好地方。吴越从树中间穿过,却看到崖上已经有一人,他怔在原地正想退走,发现躺着一动不动的,赫然就是陈文善。
吴越轻轻走了过去,就在旁边躺了下来,安静地望着空空的天空。
许久许久,陈文善忽然说道:“小越,你看天空这一队一队的大雁,他们一定知道要飞到哪里,所以才这样兴致高昂。”
吴越看着天空,哪里有一只大雁,他陷在回忆里,仿佛回到了过去,喃喃说道:“飞到哪里有什么重要的,能飞才最重要!”
陈文善忽然转过头,望着吴越双眼里闪着火光,声音像山峰般冷峭:“小越,多宝斋的仇你忘记了吗,你不想去报吗?”
吴越脸上闪过痛苦神色,几乎是呻吟说道:“仇我当然想报,但是不敢去想。几乎一夜之间,就毁了我们多宝斋,不是一个势力能做到的,出手的是多个势力的联合,甚至其中有圣道观的影子。”
“我想报仇,但是连道士也成不了,又谈何报仇。我也不敢打探有哪些势力参与毁灭我们多宝斋,我怕不仅打听不到,还会暴露多宝斋有幸存者存在!”吴越恨声道,更恨的是,他似乎对这个恨已经麻木,麻木得想不起来,不想想起来。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小越,你会不会帮我?”陈文善问道。
吴越淡然笑道:“我当然会帮你,如果我的命能填出一点希望,我绝不会有一点犹豫!”
陈文善开心笑道:“好,只要有你和我一起,就一定能揪出那些人,一个一个让他们付出代价。多宝斋的每一条性命,都要有人偿命!”
吴越生出一缕希望,脸上爬满怨毒的恨意,喃喃说道:“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我要重建多宝斋!”陈文善忽然又说道。
吴越眼中闪过亮光,嘴角一扬,神情变得锋锐起来,口中说道:“好!”
“小越,以你的悟性,不可能成不了道士的。记得当初我和大山,都是在你的相助下,才领悟到各自符韵的!”陈文善奇怪地问道。
吴越苦笑道:“领悟符韵只是小聪明,激活命符才是大智慧,想来我有得,只是些小聪明吧!”
陈文善沉默了许久,摇头说道:“不可能,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导致无法成为道士的?”
“没有,说这个也没意义了,现在我连道基也毁掉了!”
陈文善神色微变,却也不是很在意,说道:“我们多宝斋的秘库中是有宝物能恢复人的道基的。”
吴越眼前一亮,马上又黯然道:“还是算了吧,等以后再说。贸然开启秘库,会引来我们对付不了的窥视者,白白为他人作嫁衣裳。”
陈文善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画符商铺,离开仙赵城?”
“给我一年时间!”
“我想尽快走,仙赵城我不喜欢!”
吴越解释道:“我也想马上就走,但是小鱼儿对我有救命之恩,答应过她要把画符商铺弄好,我不能够食言啊。文姐,等我一年好不好?”
“你叫她小鱼儿?”陈文善盯着吴越道。
吴越心中莫明一慌,答道:“说起来她过我两次命,第一次是刚逃出来的时候,没有她的话我和大山早死掉了!”
陈文善站了起来,脸颊被夕阳染得绯红,说道:“好,我就住在商铺等,到时候别让你的小鱼儿赶我走!”
吴越苦笑道:“她这个人很好相处,你见过后就能知道!”
陈文善不置可否,走在了前面,吴越连忙跟了上去。两人回到山路上,继续向前走,往小山谷里走去。
一阵风吹过,吴越突然一阵心悸,山谷中如同世外桃源,深深揪住了他的心,生起不想离去的心思。
陈文善一边一边道:“小越,这座观天道观可不简单,在第二次道士大战之前,在整座卧龙洲上,清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