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说的是,他们两个是同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李富贵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强儿,还不把红包收了。”
李强一眼就看出来,陈老师是向着孟良的,他心里有气,反正陈老师也不是自己的班主任,就硬着脖子说,“这红包我不要,一沾上孟良,我收了晦气。”
陈老师把手伸出去大半天,没人接她的红包,拿回来吧,觉得不好意思,就在这时,只听远处汽车喇叭响,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李主任,省田径队的张教练来了,已经到了村口了。”
“强儿,张教练来了,还不跟我去村口迎接。”李富贵不阴不阳地刺了陈老师一句,“陈老师,省田径队张教练来了,我们得去迎接呢,你和这位同学还是自便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们两个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陈老师还想再说,却被孟良拉住了,“陈老师,既然这里不欢迎,咱们还是回学校吧。”
陈老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叫陈丽,刚来十三中大半年,知道在这里有个规矩,宁可得罪校长,都不能得罪李富贵。
但是孟良是她的学生,她总不能像别的老师一样,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吧,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回老家那个小县城教书去。
李富贵父子一走,呼啦带走了一大帮人,孟良默不作声,和陈丽一路往学校走去。
因为学校就在村口那个方向,所以他们两个也跟在了人群后面。
陈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首先担心的是孟良想不开,因此一边走一边开导,“孟良,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老师相信,好人还是比坏人多的。李强是刻薄了一些,但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同学,今天这件事就算翻过去了,可不能记仇哟!”
“嗯。”孟良知道老师是为他好,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却一点儿想不通。
陈老师把李强当学生,可是那家伙简直不把陈老师放在眼里,何苦还要让着他呢。
师生两个一边走一边说话,走的很慢,大概只是离开李强家的别墅五十米的时候,就看到李富贵和李强陪着一个人走过来了,后面跟着一大帮子人,前簇后拥的。
那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地中海的发型,但是身材还保持的不错,很干练的样子,想必就是省田径队的张教练了。
孟良觉得张教练有些眼熟,但一时半刻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
渐渐的,越走越近了,只见李富贵父子脸上堆着笑,说着一些谄媚的话,后边跟着的那些狗腿子,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拍马屁。
这个说,名师出高徒,李强有张教练带着,一定能出人头地。
那个说,张教练手段高强,李强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在全运会上拿金牌也不是梦。
李强脸上那个得意劲儿,仿佛他一去省田径队,就能打败博尔特,在奥运会上拿金牌似的。
张教练也是有苦说不出,李强爆发力强,是有些短跑的天赋,但是还够不上去省田径队的资格,只不过有熟人引见,人家又给他塞了五万块的红包,面子上过不去,就勉强答应了。
可是了解得深了,他才知道李强好高骛远不说,有些生活习惯非常不好,根本没有艰苦训练的那个劲儿,把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忽然,张教练觉得路边有个身影非常眼熟,仔细一看,看他穿的是学生制服,额头有一缕头发倔强地翘着,不由得眼前一亮,急忙撇下李富贵和李强,快步走到了孟良面前,“这位同学,还认识我吗?”
孟良一听他的口音,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早上追着自己跑了半条街的那个田径教练张奎吗,就点了点头,“张教练,你好,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周围的人都觉得挺意外,就连陈丽也没想到,李富贵家的贵客竟然和孟良认识。
看孟良要走,张教练急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他一把拉住了孟良的胳膊,一咬牙说道,“小兄弟,你不再考虑考虑吗?只要你答应跟我去省田径队,我不但会解决你们一家人的户口问题,而且还会在省城给你一套四居室的房子。”
张教练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每个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要知道省城户口非常难弄,更离谱的是,那地方寸土寸金,一套四居室的房子起码也值好几百万吧,可是他竟然把这些旁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白白送给了病秧子孟良,目的竟然是求着他去省田径队。
如果是别人,大家不了解算了,可是孟良很多人都知道,体育课从来都是垫底的存在,让他去练跑步,不是让他去丢人现眼吗?
这时,最没面子的就是李富贵和李强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眼里如同废物一般的孟良,竟然得到了张教练的如此青睐,而这个张教练就是此前他们最大的倚仗。
特别是李强,一张脸涨得跟猪肝似的,几步跑到了张教练的面前,“老师,田径队不是只有一个名额吗?你已经招了我,怎么能够再招他呢?”
在张教练此刻的心里,就是爹妈来了也没叶新重要,别的不说,看看飞人博尔特的教练,功成名就了不是,钱多的花不完不说,在业界的影响力更是杠杠的。
对搞体育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