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咳咳咳……咳咳咳……”
褚邑都还没开始说,就先是一阵咳嗽起来,用拳头捂着嘴,咳得苍白的脸渐渐通红起来,白里透红,透出一种柔弱气息。 ?
含烟见此,便先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向了褚邑,“王爷请喝水。”
褚邑接了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含烟,眉眼之间皆是笑意和感激,“谢谢姑娘。”
他的话很客气,温尔雅,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喝下水后,褚邑的咳嗽劲儿总算平息下来,将自身的情况娓娓道来:“我是个早产子,不足八月便因为母妃受到惊吓而出生,我一出生便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几次差点活不下来。当年神医逍遥老祖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五岁,给我留下一剂保命药,便离开了。这些年,父皇一直寻找逍遥老祖,几年前得到消息,逍遥老祖已经仙逝,父皇知道此消息后很痛心,便为我请便天下名医,然而都是同样的说法,我注定活不过二十五!”
于式微静静地听他讲完,看着他面色已经恢复苍白,眼底布满了落寞和绝望,最后化为释然,他已经接受了这命,可他依然还想抓住一点希望。
于式微看尽世间百态,又怎么会不懂这种濒临死亡却仍想活下去的信念,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
“王爷不必太过伤感,人各有命,倒不如坦然面对,少一些伤感,多一些快乐,方能不枉此生。”
也不是谁都能像她一样,死后怨气冲天,连地狱都下不了。
褚邑听着于式微的话,白无血色的唇浅浅扬了扬,“公主说的极是,虽然我想活下去,但也早已接受这命,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只是未能走遍天下,看尽世间繁华,觉得有些遗憾……”
这时候,点翠已经带着医药箱回来了,小宁跟在她的身后,手中端着沏好的茶。
于式微拿出脉枕,示意褚邑将手放上,“王爷,我为你搭把脉。”
冰凉的指尖覆在了褚邑的脉搏之上,像是一点冰凌,一点一点的传入他的身体,让他有些心惊,她的手何以这般冰凉,好像……好像不似正常人的体温……
于式微看着他眼底的惊讶,笑而不语,细细的为他诊脉,末了收起手,凝重道:“王爷,我想逍遥老祖是对的,你的确不可能活过二十五岁的……”
褚邑面色未变,倒是他身后的侍卫先开口了,紧张道:“公主,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于式微有些惋惜说道:“心脉和肺脉皆先天缺损,并不是吃药就能治好的,肺脉还好,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心脉,除非……”
侍卫眸色一紧,“除非什么……”
于式微眸色闪了闪,看向了褚邑,见他眼底流光闪烁,便知逍遥老祖当年或许已经说了这答案,只是他并未采取。
换心之术,在前朝有一例,但并未成功,那个换心之人是在换心后的半个月后死的,每个人的气血都不相同,若是强行加在一起,就会出现排斥,所以此法,可以说根本没有半分的把握……
褚邑见于式微洞悉一切的眼神,便知她已经猜到了他早已知道那办法。比起换心那渺茫的希望,他宁愿活到二十五岁,也不愿立刻就死……
“谢谢公主肯为我看病,我感激不尽,今日叨扰了,便先告退了。”
褚邑说着起身,却被于式微给叫住了,“等一下,我有一方子,可以帮你延长一两年的寿命,再多的,我做不到了。”
侍卫眼底一阵欣喜,“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褚邑眸底闪过复杂之色,但终是没有拒绝,最后拿了方子翩翩离开。
含烟望着那抹素白身影,幽幽道:“小姐,褚邑王爷的病真的没有办法治好么?年纪轻轻,怪可怜的。”
于式微摇了一下头,“没有办法。”
正说着,只见三姨娘形色匆匆,不顾大福小福的阻拦,硬闯了进来,满脸的泪水,跪着哭道:“公主,你快去救救荣若,她昨日便有生产之兆,但都一天了还没生下来,难产,京城名医和太医都束手无策……”
于式微脸色一变,厉声道:“昨夜便生产,为何昨夜不告诉我?”
甄氏哭哭啼啼,“贱妾怕扰到公主,毕竟女人生孩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于式微已经听不下去了,倏然起身,怒啐了一口,“无知。”
说着就吩咐点翠道:“去把飞云牵来!”
一匹雪白骏马疾风一样横穿繁华街道,马上红衣女子不住的大喝着,“让开,都让开……”
人们根本都没看清是谁,就只知道让开,鲜衣怒马,浮光掠影般飞过,最后到达了宁国公府,急急的奔了进去。
兰若院里
太医和大夫们急急团团转,药石已经用尽,可这三夫人仍然生不下来,孩子的脚先出来,生产中最难的一种啊……
产婆们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看的人更加焦灼担心。
上的于荣若整个人如同水捞出来的一样,刘海全部贴在额头上,面色苍白,眼睛轻闭着,奄奄一息。折腾了一天,她真的尽了全力了。
三公子叶楚不顾什么女人生产男人不得进的破规矩,守在了于荣若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既心疼又急切的喊着她的名字,“若儿,若儿,你不要睡,你醒醒,是我的错,我们根本不该要什么孩子,我……”
一旁的宁国公夫人李氏不住的求菩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你一定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