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看着唐敏儿一脚就踢翻火盆的跋扈模样,心底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但一想到于式微的话‘不要让人欺负了去’,便又挺直了腰杆子,面上不露出半分害怕之色,恭敬地颔了颔首,认真道:“回唐小姐,我家小姐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唐小姐来的路上正好经过前太傅的府门前,前太傅被满门抄斩,厉鬼不散,所以那间时常闹鬼,我家小姐才一腔热心为小姐准备了火盆和黑狗血,既然小姐不领情,那这几个婢女总得领情。”
说罢,含烟示意了一眼身后的大福和小福,兄弟二人会意,端起了那盆黑狗血,便往司琴、司棋、司书、司画四个丫头身上泼了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啊……啊……”
太师府门前立马是响起一阵杂乱尖叫之声,惹得不少路人回头观看,含烟乘机大声喊道:“驱邪喽。”
路人一听到是驱邪,也不多想,该走的继续还走。
不稍片刻,司琴四个奴婢身上就已经被洒满了黑狗血,本来好好的衣物,现在却已经变得乱七八糟,肮脏不堪,身上更是散发着浓重的血腥臭味,惹得四人一阵作呕,司棋更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唐敏儿见此,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反手就给了含烟一个耳光,“贱婢,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敢这般凌辱于本小姐,定是于式微那个贱人授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皮。”
唐敏儿气呼呼的就要给含烟一顿教训,却突然被一道清冽似泣露的声音给打断了,“莫非这就是唐家的家风?以怨报德,令人大开眼界。”
轻飘飘的声音很平和,像是陈述一样,可听在唐敏儿的耳中,却是对她无尽的鄙视和羞辱。
她猛然抬头看向了声音来源之处,只见一个穿着月白色宫缎素雪绢裙的女子翩然走了过来,她挽着一个简单的垂云髻,只簪了一枚累丝鎏金嵌珍珠海棠流苏,长长流苏珠子垂在她的耳侧,衬得颈部之间别样风情。
直到近了些才看清女子的容貌,她眉若远山,明眸似水,挺翘的琼鼻下是一张小巧的樱桃小嘴,十分的精致好看,娇美的脸上粉黛未施,却美的如同出水芙蓉。但最美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身上以及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幽婉气度,静若兰花,幽谷长风。
唐敏儿眸色狠狠一闪,这个人……应该就是于式微了。
在国公府她就听到过有关于她的种种传闻,说她吹得仙曲,引得蝴蝶,是什么九天下凡的仙子,风华无双,比自己的堂姐于荣华一点不差。她那次因为生病没有参加宫宴,故而也没见过于式微有多么厉害。
哼,不管她多厉害,在她唐敏儿这里都只是个渣,她害的堂姐出家,害的堂兄成了废人,害的姑母缠绵病榻,她此次来就是为了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知道他们唐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想到此,唐敏儿脸上换上了一个高傲的表情,趾高气扬的走到了于式微的面前,二话没说就给了于式微一个响亮的耳光,“贱人,一个身份下作的庶女,也敢蹬鼻子上脸,以为抬了嫡女,就真的高贵了?你也不认清一下你的身份,你算个什么东西?”
唐敏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辱骂,骂完还得意的翻了一个白眼,冷笑一声,一把就推开了于式微,就往里走去,“闪开,挡门狗。”
她的四个婢女也愤怒的瞪了一眼于式微,然后就追了上去。
点翠被唐敏儿的气势惊得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后,心底怒气一横,攥着拳头就要朝唐敏儿算账去,却被于式微给一把拉住了。
“别急,这一巴掌,我会亲自讨回来。”
“可是小姐,她太狂了,凭什么骂您还不由分说的就打您,我要打回来。”
“没有可是,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份儿大礼。”
就在她方才打她的时候,她将一些骨粉洒在了她的身上,内院里几只狼狗已经放开,待会儿就让她满地找牙。
果然,于式微都还没走到内院,内院里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惊悚的尖叫声,还伴随着一片狂烈的狗吠之声,尖叫声跟狗吠声交杂在一起,震得整个太师府的飞鸟都飞绝了。
于式微脚步一顿,看了一眼身后大福小福,吩咐道:“关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说着就带着含烟和点翠往内院而去。
太师府是五进五出的大院,唐敏儿现在就陷在二进院落里,朝着三进的大门没开着,是紧闭着的,小宁把守在大门处,不给唐敏儿逃出的机会。
院落中,几只狼狗像是疯了一样追逐了唐敏儿,甚至已经开始毫不客气的撕扯她的衣裳。
唐敏儿吓得花容失色,抱头乱窜,更是在婢女的掩护下狼狈的窜到了假山上去,牢牢地抱着山角,唇齿颤抖的尖叫道:“滚开,滚啊……”
她的脸上满是惊吓的泪水,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她何时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简直快要吓死她了。
于式微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了唐敏儿抱着假山瑟瑟发抖的狼狈模样,她的衣裳被狼狗撕的凌乱粉碎,满头珠翠也都掉落,凌乱的头发披散着,哪里还有半分在她面前嚣张狂傲的模样。
点翠见到这样颓败不堪的唐敏儿,心中一阵暗爽,并嫌弃的啐了一口,“活该!真是大快人心。”
含烟也说道:“对,活该。”
于式微唇角勾了勾,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唐敏儿也瞧见了于式微,尖叫道:“贱人,是你干的是不是?好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