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坐在正厅里,脑门上的血流了他一脸。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着伤口,两个妙龄女子低着头,神似不安的站在他跟前。
这个男子头发半白,面上鲜血淋漓,流过一双狠厉的眼睛,让人完全不敢直视。
“有孕?”郭嘉冷哼一声,“不然先让大夫给你把把脉,看你到底怀了哪门子孕!”
初一早已想好了辩解的话,头也不抬道:“我从未说过我有孕,是荀瑾妹妹说的。”
荀瑾闻言轻呼一口气,紧绷了身体,看样子虽是都要过来打初一一般。
“明明是你前两日自己与我说的!你现在竟敢不承认!”
郭嘉突然大力的拍了一下案台,喝道:“那你且说说,我是如何不敢承认做过的事了?!”
他这般剧烈的一动,刚处理的差不多的伤口又是彪出一道血来。吓得老大夫连忙劝道:“大人莫要再动怒了,否则流血止不住的。”
郭嘉在林珺面前否认碰过初一的时候,初一说了句“夫君做的事不敢承认”,这句话大约是压倒林珺心弦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逼走了林珺,所以让郭嘉尤为恼怒。
初一抬起头,睁着她那与林珺有些类似的大眼睛幽幽的看着郭嘉,低声道:“夫君真的记不起了?”
郭嘉瞧着初一的眉目神情,听着她那与林珺一模一样的声音,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女子从前就常常这样看他,这样对他说话,让他产生她就是林珺的错觉……
“不要用她的声音说话。”郭嘉突然站起身来,向前掐住了初一的脖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初一并不害怕,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郭嘉:“那一夜,你当真不记得了?还是不愿承认?”
郭嘉松开了手,在衣摆上用力擦了两下。
“那一夜,我饮了不少酒……”他缓缓道,“你爬到我的榻上,用她的声音说话,真真是烟花地里养出来的惑人。不过那晚并未成事,我却是知晓的,你若是以为我醉酒不记事,还是不必做这个打算了。”
初一灿烂的笑了起来。
“夫人在乎成未成事吗?”她说的很露骨,“不过是差最后一步罢了,其他该做的都做了,对夫人来说,有区别吗?”
初一的话正在郭嘉不安的心上,让心沉落了谷底。
林珺的体香的甜美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初一的气味自然是不一样的。若不是最后闻出了异样,那样黑的房间,那样相似的声音,那样模糊的神智,他哪里会分的清。
好在他最后还是认清了状况,在最差的结果前赶走了初一。
可初一说的对,对于林珺来说,他娶了妾,还一娶娶两,亲热过了,就已经是背弃了。
最关键的是,他的林珺是那样费劲千辛万苦的想办法回来他身边,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他若是林珺,他也恨透了自己!
“大人,莫再动怒了!”老大夫紧紧捂住郭嘉的伤口,苦口婆心的劝道。
郭嘉坐回案台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问初一道:“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人派妾身来,妾身没有目的。”初一回答的很快很平淡。
“不要用她的声音说话!”郭嘉感觉自己额前的青筋突突直跳,“我从前懒得追查你的来处,是不怕你翻出天来,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这就是妾身的原声。”初一说的依旧面不改色。
“来人。”郭嘉冷冷道,“将她按住,施杖刑。”
初一低下头去,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这句话吓坏了一旁呆站的荀瑾。
“夫君……”她弱弱道,“你饶过初一姐姐吧,这样会要了她的命的。”
郭嘉看也未看她一眼,只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下人将初一按在地上,身后有用木棍重重击打着她的下身。
郭嘉随曹操来荆州不久,府里的下人小厮多为军中小将,下起手来,自然是力大无比。
初一一点挣扎也没有,无声的躺在地上,面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却仿佛带着解脱的快意。
荀瑾忍不住又劝道:“初一姐姐,你就说出来吧,免得白白受苦。”
初一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安静的闭上了眼。
……
“大人,死了。”那持棍的人检查了下初一的呼吸与心跳,向郭嘉报告道。
“嗯,拖到荒田里去丢了吧。”郭嘉丝毫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又补充了句,“再加些人手去寻夫人的下落,她身子不好,应该跑不了太远。”
“是,大人。”那人行礼,抓着初一的头发,随意的将她的尸身拖了出去,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大片殷红的痕迹。
郭嘉的目光转到荀瑾身上,上下打量着她:“她不肯说,你知道么?”
虽是乱世,但荀瑾作为荀攸疼爱的小女儿,却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只差一点便瘫软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初一姐姐从未和我说过她的来历,我只知她是南方女子……”荀瑾口舌打颤的解释着,“真的是她自己对我说的有孕,夫君,我真的是为了护着她,才……才顶撞您的。”
郭嘉冰冷的目光扫在她身上,令她觉着浑身发凉。
“你平日里处处针对她,到了关键时刻,还知道护着她?”
荀瑾不敢接话,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盟友。她比初一更加清楚林珺的出现对她的威胁,所以先要联手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