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目的,龙腾可以忍耐多年,冷眼布置多年,他可以冷静地看着仇人日日夜夜活在不安中,忍住滔天的恨意,筹谋多年。
这些肮脏血腥的事,只要他来做就可以了。容凰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不希望容凰的手上也沾染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像是看懂了龙腾眼底的意思,容凰踮起脚凑到龙腾耳边,“我说过,我是可以站在你身边的女人,杀人血腥这些算什么。我以前已经见识过太多了。这次你报仇,我也要跟着一起去。不许推开我。”
最后一句话,容凰说的霸道极了。
龙腾凤眸一暗,回手紧握住容凰的小手,“好,你跟这一起去。”他们本就是世间最为亲密之人,他永远不会推开她的手。
容凰灿然一笑,魅眸流光闪烁。
*
钦天监监正姓陈,今年已经七十二了,头发全都花白,白胡子也一大把了,脸上皱纹横生,满脸正气傲然,原本该弯曲的脊背哪怕跪着,也始终挺直,如傲然屹立的青松。
至于陈监正的家人也不少,已经是四世同堂了,除了刚出生的婴儿,陈监正的儿孙曾孙全都在正厅跪着,听圣旨。
念圣旨的当然不是龙腾,而是皇上的太监总管林公公。
林公公很想哭,他传过这么多道圣旨,大大小小、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那么一百道了,其中也不乏抄家的圣旨。
可是林公公敢说,现在念的圣旨,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最不想宣的圣旨。
陈监正可是皇上的人,对先帝和当今的皇上都可以说是忠心耿耿,陈监正今年已经七十二了,早就是该退下来的年纪了,就是因为皇上相信他,所以才一直让他待在钦天监监正的位置上,由此可以看出,这人有多得皇上的信任。
如果陈监正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皇上怎么可能下旨抄家。林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没听说这位陈监正是犯了什么要杀头的罪。反而是龙世子拿着圣旨,逼着他来陈家宣纸。
至此,林公公心里其实隐隐有些猜测了,这道圣旨怕是龙世子逼着皇上下的,而他竟然念着皇上被逼下的圣旨,林公公已经能想象地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了。
呜呜——
为啥当太监也这么可怜啊。林公公觉得自己瞬间受到了一万点的打击。
圣旨就在林公公哆哆嗦嗦下念完了,大体意思,谁都听懂了。
陈家凡是十五岁以上的男子通通问斩,十五岁下的男子充军流放。女子无论年老年幼一律充入妓坊。
“臣不服,臣要面见皇上。”
圣旨念完,陈家的老老少少早就哭成一片。
对女子来说,充入妓坊,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只要读过书的人家都不会愿意让女儿充入妓坊,这对女子来说自己最大的羞辱。
这话,林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是被龙腾直接拉过来读圣旨的,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只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龙腾倒是挑眉笑道,“皇上不会见你。”
陈监正怒目瞪向龙腾,“就是你个乱臣贼子蒙蔽皇上。当年我就算出,你是个妖孽,定会倾覆我东楚的江山社稷,如今我的话全都应验了。你就是个乱臣贼子,已经开始祸乱我东楚江山。先帝啊,我东楚的历代帝王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我东楚不幸,竟然有龙腾这乱臣贼子祸乱我东楚。”
龙腾凤眸一寒,当年他被喊为妖孽的场景,似乎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这老头倒是有意思。害了自己全家人,竟然还能这么大义凛然,谁当你的亲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容凰上下打量着陈监正,最后下了结论。
陈家的人听了容凰的话都不禁在心里符合,的确,当了这个老头的亲人,确实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容凰。”陈监正一眼就认出了容凰。
“是。”
“无耻!难怪能和龙腾这奸佞小人狼狈为女干。女子就该熟读《女戒》《女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倒好,叛逃离开家族,更是无媒苟合住进了龙腾这女干臣的院子。女子不贞不洁,早就该以死谢罪。
不仅如此,你敲震天鼓,状告庄敏长公主和豫王,更是目无君上。
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陈监正骂的是唾沫横飞,脸上青筋暴起,红光满面,完全是因为太激动太生气,其他倒是看不太出来。
龙腾大怒,周身煞气涌动,似乎下一刻就会动手将眼前的人全都杀了。
被骂的容凰倒是淡定的很,绝美的小脸上看不到一丝不虞,“我为何要没脸活在这世上。父慈子孝,父既然不慈,我又凭什么孝顺,这是谁规定的事情。当然,我和容府那些人的是非恩怨你完全不知道,只是凭着你自己的主观臆测在那里天马行空地想象,我当然是懒得怪你什么,因为你根本就是个老学究,脑子里装的尽是稻草了,你这种人,可以说是早就没有了人性,只是为了你心中那莫名其妙的坚持在坚持着。
说白了,其实你已经不算一个人了。因为你没有自己的思想,更不会自己思考,你的思想你的行为已经完全被侵蚀腐化了。”
陈监正被容凰的话气的胡子猛颤,颤巍巍得伸出手指指着容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