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山坡上,郝晨才发现,这洞口就开在了师山的山阴,而那山洞也居然大得几乎贯穿了大半个师山。
清新的空气,蓝天白云,枫红遍山,关键是没有一个游客打扰到这片景致。
如果不是那和尚嘴里说的“人命关天”,郝晨还真想一屁股坐在这,好好欣赏欣赏这美景。
背了背肩上的琴和背包,这意外多了一份重量的肩膀,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郝晨搞不懂为什么禁制破了,封印解了,和尚仍旧是把这琴和这救人的担子丢给了自己一个外人,而他还是待在那几乎只有一束光照下的,潮湿黑暗的山洞之中。
“那和尚的身体与你不一样。”鼓老一脸愁容,眼前这景致再好,可他担心的却是接下来郝晨要面对的事情。
“不一样?”郝晨想了想,出了那人一直坐着不动,不睁眼看他之外,他没发现什么区别,何况在他印象里,世外高人不都是这个节奏的么。
“至少,那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鼓老这话一出,就连缘生也惊讶地看着他,一脸不可思的表情。
“你说啥?”郝晨一边往重光寺所在的山阳走过去,他可不想和尚那句‘后悔’的话成真,可听见鼓老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他还是惊讶地差点拌在伸出地面的树根上。
“十有八九吧,我不确定,只是从他细微的小动作里,察觉出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鼓老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他心里隐隐不安的感觉到,这件事要牵扯的可能不止是一两个人而已,甚至郝晨的今后,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两年零九个月,天之圣者决战就会拉开序幕,能剩下给他熬练郝晨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虽然他也希望郝晨能趁机多打磨性子和阅历,但麻烦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先下山吧。”既然都背上琴了,无论这位是看不见还是其他原因不能出现,自己都得完成这托付。
郝晨加快了脚程,毕竟就算自己比一般人更敏捷迅速,但这路程也没近到眨眼片刻就能到达的地步。
……
禅房内。
了一的口中念着超度亡魂的经文,他闭着眼,眼角闪烁着泪,声音悲切哀伤。
终究他没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可他至少还将这人困在自己的禅房内,可他又能拖得了几时。
琴姬无颜,收回手中的电光,因为刚刚被电光困束的人,已经没了气息,可她却并不觉得哀伤,反而是气恼,恼着眼前的和尚竟然就这样看着她杀了人。
久违的冰冷感环绕着琴姬,而她知道,这感觉无关气候和这一身还湿哒哒的衣服,是她内心的寒凉。
“在你眼里,人命竟然还不如一架琴?”看着盘膝坐在自己面前的和尚,琴姬无颜实在无法理解。
了一念经的声音,原本应该是哀痛欲绝的,可传到她耳朵里却像是街头卖艺人,讲出来逗看客一笑来换钱的笑话。
无论如何都勾不起她对面前这和尚,甚至身后已经断了气的人一丝的怜悯哀伤。
“你宁可念这经文,也不愿用琴换人性命?”她再问,甚至伸手拽住了和尚合适的双手,用力扯开,强迫他停止着只会让她发笑的念经声。
“如果你不想听,可以连我一起杀了。”了一被迫停下诵念,他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冷得像深山里冻了千年的寒冰。
“你说在我眼里,人命不如琴,你又何尝不是为了一架琴,动手杀了这二十年来待你如亲孙的人?”了一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甚至连面庞的肌肉都僵硬得毫无生气。
他在等死。
“无药可救。”琴姬无颜丢开了拉着的和尚的手,闭上眼嘴角微翘,摇了摇头。
绕开了一,她走到门前,血顺着那只握着琴弦的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圆照还在门前重复着推门的动作,仿佛机械一般。
“这是你亲传的徒弟吧。”隔着门,她能感觉到这年轻人体内流动的内力,和后面那了一和尚如出一辙,师徒传承最有利的证明。
门突然打开,还在外面用力推的圆照一掌推空,踉踉跄跄地撞了进来,同一时间,琴姬无颜伸出另一只手,电光再次绕上刚苏醒的圆照的脖子上。
听见动静,了一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三两步就冲了出来,右掌抓住伸出的电光,愤怒地看向了琴姬无颜。
“你不能滥杀无辜!”了一怒目圆睁,刚刚冰冷的眼神瞬间燃气了火似的,根本顾不得手掌被电流刺得毛起了白烟。
“待遇还真是不同……”琴姬无颜觉得一阵寒透骨髓的冷,从空气中传来,她轻蔑地看了眼了一,又看了看被电流困束,一脸惊恐吓得不敢乱动一下的圆照。
嘴角一撇,手腕一翻,啪地一声,炸雷似得,电流一闪,立刻就震开了紧握着的了一的手。再翻回来,又犹如之前一样。
“小和尚,你不会说话么?”从刚刚开始,琴姬无颜就觉得这小和尚有些不同,电流缠绕过去才真正确定了原因,原来这小和尚是天生的声带发育不全,开不了口,发不出声音。
琴姬无颜一阵欢喜,好像是找到更有趣的玩具,她轻抬了抬手腕,电光立刻收缩,想要将圆照拉向自己的身前。
“你要干嘛!”被震开的了一,扶着自己僵麻电焦了皮肤的手,好不容易站稳,却眼见着琴姬手一抬,似乎是要将圆照拉到自己身前,又想再上前阻拦。
“站在那,再往前一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