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仙见那白骨上逸出丝丝怨气,又听舌绽念出“白骨夫人”四个字,心中暗道:“难道这具骨骼是五百年后的白骨精?不过地点对不上,我记得西游四人组遇上白骨精是在白虎岭,那时唐三藏属下三个徒弟齐聚,分明是过了流沙河地界,可此处距离流沙河尚有万里之遥,这是怎么回事?”
董尊儒见张慕仙一脸沉思,问道:“大哥认得这只妖怪?”
张慕仙放下心中疑惑,道:“这妖怪叫尸魔,又叫白骨精。”
舌绽转头道:“不对啊,她身上明明刻的是“白骨夫人”四个字,该叫白骨夫人才对。”接着疑惑道:“究竟是何人在她背后刻的字?”
张慕仙心中一愣,他前世看《西游记》只是囫囵吞枣,完全没想到“白骨夫人“四个字的背后意义,不动声色道:“此事诡异,我也不尽知。我们若放任这具白骨不管,百十年后必定成为妖魔,三弟你将它超度了吧,也算功德一件。”
舌绽点点头,盘膝坐地,手中捏莲花印,口中念道:“尔时佛告铸菩萨。及天人四众:吾于过去无量数中,求法华经,无有泄倦,于多数中,常作国王,发愿求于有上菩提,心不退转,尔时世尊与重宣此义……”
当他盘膝坐地之后,俊脸上升起一股庄严之色,初诵之时声若晨钟暮鼓,振聋发聩,及至诵到“求法华经,无有泄倦”时,那声音化作一粒粒鸡蛋大小的金字。
这些金字迎风绽开,化作一朵朵金色的虚幻莲花落在白骨之上。
莲花染白骨,白骨上黑气大盛,洁白如美玉的骨骸上黑气翻涌,顷刻间变为墨玉。
骸骨牙齿咬动发出咯咯的响声,关节上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要挺身而起。
张慕仙见此目中射出三寸长的青光,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玄奥的图纹,向白骨头部一指喝道:“急急如律令,镇!”
青光符文没入白骨头颅,顿时让它安静下来。
舌绽在此过程中一直双目紧闭,口中经文念诵不绝,莲花不住被喷出,将白骨上黑气消融。
董尊儒笑道: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张慕仙见白骨上黑气逐渐消退,心中松了一口气,道:“先前我还以为那是他的化名,看来二弟是个实诚人。”
董尊儒撇撇嘴,“他若实诚会偷藏三百斤美酒?”
张慕仙微微一笑,不做回答。
又过两刻钟,白骨重新恢复玉色,只是仍有一丝黑气盘旋不去,舌绽额头上冒出丝丝热气,大喝一声:“若在佛前,莲华化生。”
八个金字飞入天空,大放光明,数里之内尽能望见。这些字从空中落下没入白骨之中,将最后一丝黑气消散。
黑气散后,从白骨上飘出一道女子灵魂,只见这女子生的冰肌藏玉骨,衫领露sū_xiōng。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竟是一个绝色大美人。
张慕仙心道:“我往昔所见女子,唯有严幼芳能跟她平分秋色,即使堂妹紫嫣仙子比她还要略逊一筹娇俏活泼。”
那女子盈盈向张慕仙三人跪倒叩谢道:“多谢三位师傅助奴家解脱。”
张慕仙不欲多生事端,就道:“既然已得解脱,就快去冥界转世投胎吧!”
那女子并不起身,娇声道:“奴家虽得解脱,但心中有一件苦心事,想请三位师傅帮忙,奴家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
张慕仙心道:“果然如此,她若没有冤屈,怎能生出如此浓郁的怨气?”就道:“姑娘请讲,我兄弟三人若能援手,必竭尽全力。”
那女子再次向三人叩拜,张慕仙虚扶一把道:“请姑娘起身说话。”
女子起身后俏语道:“此处叫眉山,山南百亩良田均为我家所有,奴奴本有父母在堂,他们二老乐善好施,爱老怜贫,远近僧人、道士、儒子至此,必留下斋饭,倒也在这百里内落个好名声。”
“前年一个落魄学子游方至此,恰好病倒在我家门口。我父母将他留在家中养病,又见他生的眉清目秀,斯文伶俐,加上父母只得奴奴一个女子,怕奴奴出嫁后老无所依,就想将他招做女婿。”
“我父母道明来意,那男子言道他是长安人士,家中父母双亡,唯有一个哥哥。他哥哥怕他争家业,就将他赶了出来,才会病倒在我家门口,愿意入赘我家,做个上门女婿。”
张慕仙点点头,女子脸色露出一团晕红之色,回忆道:“如此奴家就嫁他为妻,初始时奴家与他如鱼得水,夫妻之情非比寻常。他待奴家父母也是极好,更是常做些修桥铺路的善事,远近乡人无不夸赞。”
说道此chù_nǚ子语气转为低沉,悲声道:“谁知好景不长,一天晚上,天降暴雨。他忽然化作一具白骨妖魔,将我父母以及庄内的几个客子全部吃掉,又将奴家绑在院中,以剔骨刀将奴家全身血肉剔除,更在奴家脊骨上刻下“白骨夫人”四个字。”
张慕仙三人相似一眼,脑中同时闪过“人间惨剧”四个字。
女子继续低声道:“他将“白骨夫人”刻在奴家背上后,奴家心中顿升起无穷无尽的恨意。奴家父母一世行善,凭什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奴家一生没有做过恶事,为何遇上这样的惨事?仇恨的种子在奴家心中发芽,然后奴家就迷失自我,若非三位师傅相救,奴家怕是会变成可怕的东西。”
张慕仙点点头,“你若继续吸收怨气,百十年后必然变成一具尸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