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鸿当天就回了庄国, 一如既往的处理着政务, 看着即使杀鸡儆猴也制止不了的强煎(通假字)、贪污、偷窃和杀人,思考卓姑娘说的话有多少可信之处。他所读的书,和朝中大臣们探讨时,听到的都是‘教化万民’, 犯罪的人是‘误入歧途’‘管教无方。’从来没听说过‘犯罪、违反规定很痛快’这样的话,可是回忆师弟们在山上的生活,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姚云旗就是喜欢嘴欠,不管是被骂还是被打,总要用很气人的话去怼人, 去做些不大不小的坏事,去外面高调的招摇惹事, 即使是被大师兄打一顿也甘之若饴。难道惹事的快感, 胜过挨打时的痛楚?
皇甫总喜欢变成原形, 只要师父不出屋,他八成时间都用原型在山上游荡, 一开始师兄对此很不满, 后来渐渐习惯了。难道他也觉得很开心吗?
百鸿在夜观星象的时候默默挠头, 他从没做过不对的事, 没有让师父和大师兄生过气, 从来没被训斥过。一直都是乖巧沉默爱学习, 喜欢思考深邃的问题,又积极努力的帮大师兄做事。
这是个绝对的乖师弟,生来谨慎仔细, 算不上八面玲珑也能说事事周全。所以他最得大师兄器重,也非常理解不了师弟们怎么会那样胡闹。
他还记得自己坐在几具鲜活温热的尸体旁边,看着那个已经记不清面容的人拎着刀走过来,要杀了自己。是大师兄脚踏五彩祥云从天而降,杀了那些人,埋葬了我的父母和叔伯婶娘和堂哥们,带着自己去了水边。那样一个神仙,给我洗沾上血的上衣和吓尿的裤子,又烘干了热乎乎的让我穿上,带我回到山上。那么好的大师兄,谁忍心让他失望,那么难得的幸福生活。
看了半宿的天象,没什么事。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的房顶,颇为失望,只有无闷在看天象,黛玉和姚云旗坐在房顶上喝着酒说着闲话,显然是在热恋,不是在看天象。
次日,文四姐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说:“我去的时候在大沙漠里迷路了,有一个好心的精灵把我带到京城!不过回来的时候我没敢去谢他,绕过沙漠回来的,要不然又得迷路。”
黛玉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放下眉笔问:“沙漠里容易迷路吗?”
姚云旗放下手里捧着的、研墨眉黛用的小砚台:“你好弱啊。”
文四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俩这么闲,要不要去试试?”
黛玉抿着嘴笑:“嗯……”瞥了姚三郎一眼。
“去!”姚云旗觉得两个人去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是个好事儿,或许可以做一点羞羞的事——譬如给猫猫梳毛。梳毛和按摩真的好舒服~
两人去沙漠里,并没有迷路,临行前文四姐给他塞了十个鸡蛋、一瓶酱油、两碗荞麦面、两份葱油拌面、两碗猪油葱酥拌面:“把鸡蛋埋在沙窝里,过一刻钟拿出来,里面是温泉蛋。放在荞麦面里很好吃。”
自从她知道东西放在袖里乾坤中,时间就定格了,能永远保存,就拉着姚云旗研究了一下汤面。
两人欣然走了。文四姐抹了一把口水,自己也去温泉里煮蛋,就这样吃三碗不同的绝佳,可爽了。是哒,庄国有温泉,通常是空置着没人用的,她常常跑去煮蛋。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温泉里热气蒸腾,隐隐约约有个人。
文泽兰心说:难道是蚩休陛下?又抹了一把口水,悄悄的靠近,假装自己没看见人影。
靠近了一些才看到那个人身形比较瘦小,不像是身高肩宽腿长腹肌棒棒哒的陛下。
泡在水里那个人叫到:“喂,那个厨娘,过来给俺抓痒。”
(**) 哇~这个声音!这个口吻!这个语气!难道是孙大圣嘛?文四赶紧放下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最大的温泉池边,雾蒙蒙的池中果然躺着一个金灿灿、湿漉漉的大眼睛猴子。似微醺,面色微红,眼神迷醉。我的天哪!猴哥!男神!
“大圣爷?我这就来。”她把筐放在旁边,身上的衣服也不用管,本来是刚凝结的鬼体,衣服都是幻化的幻象,是魂魄的一部分,沾了水也不怕。飘进水里,兴奋的搓手:“大圣哪里痒?”
“嗯。”猴哥伸给她一条腿,细长的毛腿。
把短粗胖的小手变成纤纤十指慢慢的挑出来带刺的草籽几粒、树刺儿一根,虽然不可能扎进皮肤中,但夹在毛发里让他痒痒。还有两只虱子,她没话找话的说:“这虱子居然没被水烫死。您身上的虱子都不一般。”
“嗤,这是瞌睡虫。跑丢了。”孙大圣懒懒的伸手抓回去,也没地儿搁,就扔到岸边的衣服上。
“还真乖觉。”大圣满意的夸了一句,然后就睡着了。
迷妹成功的见到了男神,说上了话,近距离接触,还摸了半天,一起泡了温泉。
她晕乎乎的拎着篮子飘回去,都忘了做温泉蛋。
人生啊!真他妈幸福呦!
半年后,百鸿闲逛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中土的京城,按落云头,心说:我和她再聊一聊?听她的建议对那些人换一个看法,有些事顺畅了一些。
他看到卓二姑娘匆匆的出门,穿着男式的软袍跃上马背,一抖缰绳纵马而去。日夜兼程,中间只是下马休息了半个时辰,这匹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的宝马,只用了一日一夜就赶到了江南,飞鸽传书都赶不上她的速度。
百鸿实在好奇:“你要去做什么?别惊讶,别人看不见我,你不必开口说话乱了气息,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