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去一接过红绳子,把五枚古币串起来,正准备给钱,却见一名中年大叔肩挎凉水壶走过来,胡子拉碴,双目无神,形容非常落魄,赫然正是当初在高铁上遇到的古董贩子葛洪。
“葛叔,来得可巧了,刚卖出五枚铜钱,钱你自己收吧。”那摊主大哥道。
葛洪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连头也不抬,从张去一手中接过三百块,然后在裤兜里摸出一只皱巴巴的塑料袋,从其中拣出五张十块钱递来:“拿着,找你钱……”
葛洪抬起头,当看清眼前的张去一,瞬时愕住,紧接双眼蓦地放出光来,那眼神分明就是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小兄弟,总算让我找到你了!”葛洪激动地抓住张去一的肩头,竟然还抹起眼泪来,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俩是失散多年的父子相认呢。
江盈和旁边的摊主大哥瞬时都无比惊愕。
张去一暗汗,灵力微微一吐,不动声息地把葛洪的手震开,道:“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其实不用说,张去一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货肯定没听自己当初的劝告,把那件煞器带回家,现在开始接二连三地走霉运了。而且瞧他的父母宫、夫妻宫、还有泪堂都变得晦暗不明,很明显已经影响到家人,其中泪堂的情况最严重,应该是子女出事了。
“小一同学,你一定要帮帮叔,我都快走投无路了。”葛洪捂住脸,老大不小的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泣不成声,让人见着为之心酸。
江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看着不忍,偷偷扯了一一下张去一,美眸中尽是同情。
张去一不禁无语,这女人同情心泛滥也是件麻烦的事,想当初自己警告过葛洪,是这货自己财迷心窍,现在出事了也是自找的,注定命中有此一劫。
旁边的摊主大哥一脸惊讶,不过还是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小兄弟,如果可以就帮帮葛叔吧。他还有六十多岁的瞎眼老母要赡养,前几天五岁的儿子又走失了,偏偏这时葛婶又病倒,处境真的好艰难。”
江盈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也明白这个葛叔找上张去一,事情肯定与他有关,轻声道:“小一,要不你就帮帮这位大叔吧。”
张去一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好吧,看在媳妇儿的脸子上,我就帮他一次。”
江盈霞飞双颊,甜甜地白了一眼。
葛叔不由大喜过望,这货那天不听张去一的忠告,把那只穿了孔的铜盘带回去,后来经过鉴定竟是唐朝的铜锣,虽然穿了孔,但依旧价值不菲。于是便兴高采烈地拿回家里藏好,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手大赚一笔。
谁知一个月时间不到,家里就陆续出事了,先是瞎了眼的老母睡不安稳,嘴里一直嚷嚷屋里有鬼,后来媳妇也跟着做恶梦,前几天五岁的儿子跑出去玩,竟然失踪了,报警后到现在没任何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一时间仿佛天都塌了,整个家愁雾惨淡,家里两个女人整天哭哭啼啼,媳妇悲伤过度病倒了。葛洪本身就不富裕,既要照顾老母妻子,又要寻找失踪的儿子,根本没时间顾及生意,眼看存款越用越少,他几乎愁白了头。
濒临崩溃的葛洪这才猛然醒起张去一曾经的警告,急急把那只铜盘找出来扔到屋外,但境况却没有好转。今天,葛洪刚陪媳妇去医院打完点滴,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就赶到潘家园照看几天没打理的生意。
“小一同学,你是大好人呐,葛叔谢谢你!”葛洪又抓住了张去一的手,激动得语无论次,显然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张去一再次把他的手弹开,道:“先别急着谢,我也不保证给你解决问题,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能尽量让情况不再恶化下去。”
葛洪闻言有些失望,但能遏制情况恶化也是好的,连忙点头道:“这个我明白的。”
“嗯,你的家在哪里,先带我去看看,再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张去一淡道。
葛洪大喜,对方既然肯到家里,显然是诚心帮忙,并不是随意敷衍,连忙道:“我家离这里不远,现在就带你去,小六,麻烦你照看一下生意。”
“好哩,葛叔尽管放心办事,有我在妥妥的!”那摊主大哥大声应着。
张去一左右扫了一遍,没有发现楚楠和钱胖子,两人都不知逛到哪了,于是便打了电话给胖子,告诉他自己有事离开一会。
葛叔带着张去一和江盈离开了潘家园,又乘了两站公共汽车,到了他的住处所在。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葛洪好歹是京城人士,虽然不富裕,但也住在胡同的小四合院内。当然,说是四合院,其实只是多了个数平方的小天井,而且家里看起来很老旧,起码几十年没有装修过了。
张去一和江盈刚进屋就闻到浓重的中药味,还有一老妇人的哭喊声:“我的乖孙孙,你在哪里,杀千刀的人贩子,全部都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妈,你干嘛?快点下来啊,哎哟……”
西屋内传来重物坠地,还有痛苦的叫声,葛洪面色大变,旋风般冲入西屋
张去一和江盈对视一眼,急忙跟着跑了进去。
只见地上两人跌作一团,房梁上挂着一根打了结的绳子,敢情那瞎眼老太太要寻短见,被儿媳给阻止了。
“娘,你这是干嘛呢,天呀,我葛洪到底作了什么孽?”葛洪扶起瞎眼老母,热泪盈眶地吼道。旁边的脸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