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去一把寒锋抱到路边一块空地放下平躺着,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这家伙伤得倒不算严重,就是额头破了,手脚还有些擦损。这么严重的车祸,只受了点轻伤,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张去一从背包拿出紫阳真人给的那瓶治伤药,喂寒锋内服了一粒,又捏碎了其中一粒洒在他额头的伤口上,流血立即便止住了。
仔细端详了一遍寒锋的脸,张去一不禁心头凛然,但见这家伙此刻命宫泛黑,上庭更是乌云盖顶,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凶煞气息,呼吸虚弱而急促,嘴唇乌青,显然已经被煞气侵入了脏腑。
张去一伸手在寒锋的脖子下翻了翻,摸出了一枚布满裂纹的铜钱,法器的生吉气场已经完全消失了,甚至已经沾染上了一丝凶厉的兵煞气息。
这倒霉的家伙到底摸了一座怎样可怕的古墓?竟然惨成这副模样,就他现在这气运,经过十二人坡不翻车才怪,没当场挂掉已经烧高香了。
张去一正准备出手把寒锋身上的煞气驱除掉,神识忽然扫到一团鬼气正偷偷地往这边接近,剑眉顿时挑了挑,这只鬼物倒是大胆,感受到自己的气息还敢接近。
这时,那团鬼气已经悄然接近到附近,偷偷地躲到了那辆破小车后面,本来透明的身体竟然慢慢凝聚成了实体,惨幽幽的目光透过车玻璃窥视着张去一。
“原来是只阴灵!”张去一不禁恍然,难怪这只鬼物如此大胆。
阴灵要比阴魂强大得多,它能够凝聚出实体,并不用通过影响脑神经,就能直接对人畜施加毒手。之前被张去一斩杀的阴七窍便饲养了一只阴灵小鬼,不过眼前这只显然是“野生”的阴灵,但实力却强了不少。
自然形成的阴灵非常罕见,除非真的怀有极深的怨念,又机缘巧合地吞噬了大量的阴秽,这才有可能变成阴灵。不过这十二人坡本身就透着邪门,竟然到处弥漫着阴邪凶煞之气,经年累月下来,形成阴灵也就不出奇了。
那只阴灵躲在车后观察了一会,否许是觉得张去一不好招惹,所以迟迟不敢接近,但看到躺在地上的寒锋,又舍不得离开,不时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一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这时,又有两团鬼气在缓慢地接近,不过实力显然远不如躲在车后那只阴灵。这两团鬼气似乎很害怕车后的阴灵,在外围徘徊着,不敢再往这边靠近。
张去一不禁皱了皱眉,这些鬼物虽然不足以构成威胁,但被这样觊觎着还是十分不爽,再加上自己要替寒风祛去阴煞,哪有空一直提防,于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躲在车后那只阴灵愕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地探头探脑四望,显然不明白那人怎么突然消失了。
“嘿,你的夜壶脑袋张东西望找啥?”张去一从车顶伸手敲了敲阴灵的脑袋,发出咯咯的声响。
原来刚才张去一施了一个障眼法,悄然跃到了车顶上,那只阴灵还懵然不知。
阴灵被敲了两下脑袋,差点没吓尿,发出一声尖厉的怪叫,蓦地虚化成一团鬼气迅速遁走,这个人类太可怕了,惹不起啊!
然而,张去一又怎么可能让经跑掉,手捏法诀一指,瞬时光芒大作,一把火焰弯刀凭空幻生,快如电闪地划破黑暗,劈入那团鬼气之中。
如果是普通的火焰,恐怕伤不了这只阴灵,但张去一这是术火,能够炙烧一切阴邪秽物。
但闻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团鬼气重新凝聚实体,身上烈焰滚滚,立即又虚化,厉叫着狼奔豕突,企图摆脱术火,不过却是徒劳无功。最后嘭的一声炸开消散于无形,一物随即掉落地面,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在外围晃悠的两团鬼气吓得迅速溜走,黑夜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北风呼啸而过。
张去一从车顶跳下来,从地上捡起那件阴灵掉落的物件,赫然是一枚青铜剑的剑尖,上面还散发着浓烈的兵煞气息。
张去一不禁恍然大悟,难怪那只阴灵修炼得那么强,原来是附在兵煞器上面了。
兵煞器本就是极为凶横的存在,这只阴魂能附到上面,十有八九生前是这把青铜残剑的主人,或者干脆就是死在这把青铜剑下的游魂,剑身上沾了他的鲜血,所以能附身剑上。
再联想到这陡坡上到处弥漫着阴邪凶煞之气,张去一不由猜测这地方或许一片古战场。
自古以来,秦陇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兵戈不断,史上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战争,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一众诸候国你来我往的杀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长平之战,秦国的杀人魔王白起,疯狂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天地都为之色变。
张去一虽然对历史不是很熟,但也知道青铜剑是隋唐之前的兵器,也就是说眼前这枚青铜剑尖极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残留下来的,而脚下这片土地十有八九发生过战争。
“有点意思,回去后给殷老爷子提一下,他老人家恐怕会感兴趣!”张去一暗忖着,顺手把这枚兵煞器剑尖放进药王鼎的储物柜中。
……
清晨的阳光很晃眼,寒锋被晃得醒了,从地面一跃而起,下意识地摆出格斗动作四处张望,当看到坐在篝火旁的张去一时,顿时愕住。
“你小子倒是挺会拣时候醒,尝尝我烤的地瓜!”张去一笑了笑,用柴枝从炭火堆中扒拉出几条烤熟的地瓜,轻轻一挑,其中一条地瓜便划了一道弧线飞向寒锋。
寒锋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