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去一等人刚走出竹楼,便见到路虎旁边停了一辆破面包车,田姓贩子正和司机合力把潘姓贩子的遗体抬上了车,应该是打算运回老家安葬。
田姓贩子见到张去一等人,立即便笑着迎了上来:“张少,锋少,这么早就出去啊。”
楚楠和扫雪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掉转身去,没办法,昨晚这货屎拉裤里头那一幕太深刻了。
田姓贩子干笑了两声,布满风霜皱褶的黝黑脸上尽是尴尬,眼中还带着一丝诚惶诚恐的自卑感。
张去一暗叹了口气,眼前这位就是那些为了三餐一宿,日夜奔忙的劳苦大众代表,微笑道:“出去吃早餐,田师傅吃了没,要不要一起?”
田姓贩子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不……我吃过了,马上就出发赶路,对了张少,谢谢你昨晚出手帮忙。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收下吧!”
田姓贩子说着从装干货的竹篓里拿了一只塑料袋子出来,谄笑着递到张去一面前。
张去一微愕,看样子应该不是钱,收下也无所谓,接过道:“田师傅客气了!”
这时,楚楠和扫雪都好奇地转回身来,张去一打开塑料袋一看,愕然地道:“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塑料袋中装着一大团白色的东西,看起来肉乎乎的,有点像多宝鱼。
扫雪脱口道:“这……不会是太岁吧!”
此言一出,凑过来的周老板顿时面色大变,骂道:“好你个老田,连太岁你都敢动,难怪你会遭罪。张少,赶紧放了吧,这玩意千万动不得呀,会招祸惹灾的。”
自古便有传言,哪个地方出现太岁,那里不久后必然会发生大灾,或干旱,赤地千里;或洪涝,水浸万倾。
田姓贩子讪讪地道:“周老板,没那么严重吧,电视上都说了,这东西的学名叫那……啥,肉芝,可以吃的。有钱也买不到。要不是为了搭谢张少,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周老板黑着脸道:“你们粤省人真是……什么都敢吃!”
张去一笑了笑,把塑料袋递给扫雪拿着,道:“东西我收下了,谢谢田师傅啦!”
田姓贩子顿时乐了,抓了抓后脑勺道:“不谢不谢,我也是在山里意外捡到的。”
这时那面包车司机按响了喇叭,显然在催促上车,田姓贩子谄笑着挥了挥手,抱着竹篓一溜烟上了车。
看着面包车驶离,周老板讪讪地道:“张少,你们几时离开?”
张去一道:“咦,难道周老板嫌我给的房租少了,想赶客?”
“不不不,我那敢赶客,张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周老板连连摆手否认,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张去一把小狐仙给得罪了,继续住在这里,自己的旅馆也得跟着倒霉,更何况这小子还收了一只太岁。
张去一笑着拍了拍周行谨的肩头:“周老板干嘛这种面色,放心吧,绝对连累不到你头上。对了,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因为料定那小狐仙会回来找麻烦,所以张去一也不急了,正好趁机四处游览一下。
周老板垂头丧气地道:“这附近除了山就是水,没什么好玩的,噢,今天刚好是苗人赶集的日子,你们可以到镇上逛逛的!”
楚楠有点雀跃地道:“逛街也不错,小数民族的墟市一定很新鲜。”
“嗯嗯,正好买些特产回京!”扫雪附和道。
张去一和寒锋无奈地对视一眼,果然一提到逛街女同胞就来劲。
然而,当众人来到镇上的街道,均被那热闹的情景吓了一跳。
丹松镇的街道本来就不大,平时也不见有多少人,但此刻竟然人挤人挨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地摊,行人来来往往,摩托车的嘀嘀声此起彼伏。
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穿着小数民族服装的人,几乎人人都背着装东西的背篓。街道两边卖的大部分是农产品和干货,也有卖野味的,小饰物的。
逛了一圈,张去一和寒锋便在街边找了一档卖小吃的坐下,点了几份特色小吃,油炸粑粑、辣椒骨之类消磨时间。
而楚楠和扫雪两女则在一档卖饰物的摊前流连。
档主是一位年轻的苗族小伙子,操一口还算流利的国语,十分热情地向两女推荐银饰。
此刻,楚楠双手戴满了银手镯,脖子套了三个银项圈,一动便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
“扫雪,咋样?好看吗?”楚楠得意地举起一双雪白的手腕。
“好看好看,十分好看,妙极妙极!”
一把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两女均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三个人,居中的是一名约莫二十七八的黑衣男子,但看上去比较文弱;左手则是一名冷冻冰的大汉,戴着竹笠,只看到小半张生硬的脸;右边却是一名色迷迷的糟老头,一双色眼在两女身上流连,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扫雪怒道:“看什么看,死老变态啊!”
糟老头面色微变,脚步向前迈出便欲上前,黑衣男子淡道:“回来!”
糟老头不甘地把脚收回,黑衣男子阴嗖嗖地扫了两女一眼,转身行了开去,那名戴斗笠的大汉几乎是同时迈腿,与黑衣男子的步伐十分协调,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着。
糟老头恋恋不舍地跟着黑衣男子离开,几乎是一步三回头,那充满yù_wàng的眼神让两女都有点发怵。
“死老变态,走慢一点非揍你个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