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意一怔,不敢相信的看向萧冷,萧冷对着她暗暗点头,慕容安意的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齐夙艰难的抬手擦掉慕容安意脸上的泪珠,继续与她玩笑,“别哭,我可不想临死之前还被冷训斥。”
慕容安意的眼泪却流的更多了,紧紧握住齐夙白皙修长的手,“齐夙…”
齐夙将目光移向一旁面无表情却难掩悲恸的萧冷,满足的笑起来,抬眼望向湛蓝的天空,“我就要去见娘了,你们不要太难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不过我早走一步而已。这是我最后一次能和你们两个相聚,我很开心。”
“只要你活着,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你中的什么毒,一定有解药可以解的,我和冷哥会为你去寻的,你要坚持。”慕容安意强忍着悲痛鼓励齐夙。
齐夙却笑着摇摇头,“我已经中毒太深,何况那是皇室秘药,根本无药可解。就算可以解,我也等不到那天了。从我选择吃下那颗毒药起,我就知道我没有多久可活了。”
齐夙的目光飘远,仿佛北极的星辰一样璀璨动人。当初他之所以痛快的娶连馨,本意是想监督连馨,为萧冷和慕容安意分担点麻烦,可是没想到连馨却有那么大的野心,竟然想要母仪天下。
他从来对皇位都没什么兴趣,没想到连馨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以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对他下了成瘾的药,被下药后不久他便发觉这件事,也知道这药没有解药,所以便顺着连馨的意假意被她控制,想从连馨处接近连家和六皇子,知道他们的动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次从西北回来后,圣帝将他召进宫谈了很久,大家以为圣帝是对他满意,终于亲近他这个儿子,殊不知圣帝却是吩咐他替他办事。
“把这个吃了。”圣帝拿出一颗药丸,冷冷的看着齐夙,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齐夙看了眼殿内的暗卫,接过药丸,没有犹豫的放进嘴里。
“你吃的这个是皇室秘药,没有解药,所以你也不必耍你的小心思。”圣帝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的说道。
齐夙嘲讽一笑,不置可否,“陛下想我死,何必如此麻烦,让你的暗卫动手直接把我杀了不是更痛快一些。”
圣帝面对齐夙的不敬没有不悦,而是眼神阴凉的看着他,“能否不死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圣帝又拿出一粒药丸给齐夙,“找机会把这个下到萧冷的饮食中,如果一个月你还没有得手,便会毒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就算是萧冷也不能。”
齐夙有些愕然,没想到圣帝如此大费周章竟然是不放心萧冷,不过齐夙并不认为圣帝是想要萧冷的命,如果想要萧冷的命,就不会给他这个一个月才毒发的药,该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才是。
“你想给萧冷下药从而控制他,可惜我没这个本事把药下到他饮食中。”
“你有,满朝文武,萧冷与谁都不交好,唯独与你关系特殊,朕相信你一定能成功,难道你真的连你的小命都不要了吗?你不要想耍花招,你该知道,朕即便奈何不得萧冷,却能有办法控制怀有身孕的慕容安意。”
齐夙桃花眸迅速闪过一丝冰霜,良久才沉重的应声,“我知道了。”
只是圣帝和他都没有想到,连馨给他下mí_qíng_yào害他吐血,反而延缓了毒发的时间,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他已经满足了。
慕容安意听了齐夙的话,心里抽痛,那个人可是齐夙的亲生父亲,就算不喜欢齐夙,也不该如此对他,置他的生死不顾。
齐夙似乎看出慕容安意心中所想,不在意的勾唇,“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爹没娘的孩子,已经都习惯了,直到我遇上冷。”
齐夙说话间凝向萧冷,桃花眸子闪过晶亮光芒,仿佛天空最北极的星辰,星光点点,璀璨动人,“安意就像是我生命中的阳光,温暖的让人向往,可惜我对自己的心意明白的太迟了,被你这家伙捷足先登。可是我一点都不怨恨你,瞧,我戏演的多棒,大家都以为我是为了安意才与你翻脸。”
齐夙说到这不禁有些得意的神情,像个讨大人表扬的孩子,“安意曾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一次我的演技总算超过了她,将你们都骗了过去。”
慕容安意破涕为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是啊,我们都被你骗过去,还以为你真的跟冷哥翻脸了呢。”
齐夙眸底的星光渐弱,露出一个有些疲倦的笑容,声音也弱了许多,“可惜这出戏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我杀了不少人,也是时候该向他们赔罪了。”
他怕陈津最终还是会为了莫微妥协,所以干脆斩草除根;他知道连馨派人去找慕容凌云的生父魏大,他又派席理杀了魏大和他媳妇,免得他们上京来对慕容安意不利。
齐夙的神情已经有些涣散,从怀里拿出一封染血的信交给萧冷,“把这个交给珍儿。”
萧冷接过信,郑重的放好,齐夙才放松的笑笑,“我有些累了,安意,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从以前到现在,冷什么都比我好,只有我追着他跑,嫉妒他的份,我…咳咳…”
慕容安意没等齐夙说完,便擦了擦眼泪,在萧冷的注视下,轻轻低头,在齐夙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这个吻很轻,很柔,干净清澈,有对齐夙的不舍、心疼、挽留,也是对齐夙这番深情厚谊的一点回应。
慕容安意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