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冷和慕容安意历时半个多月从边关到达了西荣的都城,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累了便休息,偶尔遇上好景致还停留一天,好似不是来办正事的。喜就上如果不是惦记着翟汀的眼睛,萧冷和慕容安意恐怕这会儿还不能到呢。
西荣派来接萧冷的大臣是南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把一冷一和的两个丞相聚在一起。
萧冷搀扶着慕容安意走下马车,慕容安意的眼光一下子便落到南和身上。
眼前之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张稍嫌白皙的脸透着文人的文秀,他的眼神如水温和,比素来以温润儒雅见长的尹流觞还要温柔几分。
他看着你的时候只让人觉得一股春风袭来,不尖锐,不侵略,带着让人放松的柔和。
不过慕容安意知道,能稳坐丞相之位和萧冷并称的人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慕容安意打量南和的时候,南和却在打量萧冷。他一身紫衣,肆意fēng_liú,又带着十分的矜贵,他的皮肤虽然不是特别白皙,却盈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从天上下来的仙人,将绝美的颜容隐在那华光后。
他的眉眼无一处不精致,精致中又透着几分疏离的冷意,他瑰丽的唇瓣微微扬起,似在笑着,可那笑容却带着些许讥诮的意味。
“久仰萧丞相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南和一脸荣幸感慨,神情十分诚恳动人,仿佛对萧冷仰慕已久,若他不是个中年大叔,慕容安意几乎要怀疑他要挖自己墙角。
萧冷对于南和的热络勾出一个官方的笑容,笑意深远,“南相过奖了,本相对南相的大名也是久闻了。”
“呵呵。”南和听到萧冷的话很开心,就连眸子都更暖了两分,“萧丞相一路辛苦,圣上已经让人收拾好驿馆,萧丞相和萧夫人先行休息,明日再面见圣上。”
“有劳。”慕容安意对着南和微微点头,一副大家夫人的矜贵气派,南和却突然眯起眼,看了慕容安意两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
南和的小动作被萧冷尽收眼底,萧冷不动声色微微贴近慕容安意,揽着她的腰跟南和一起进了驿馆。
当晚,尹流觞来了驿馆,说是要尽地主之谊,来看看萧丞相住的是否顺心,是否缺少什么。
萧冷听说后,冷冷一笑,尹流觞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还没找他,他倒先上门来了。
萧冷一身冷意的走出房间,凉凉的睨着尹流觞,眸子深邃而幽凉。
尹流觞今日着一身金黄太子服,长发部分束起,用白玉冠固定在头顶。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与白玉冠遥相呼应,竟比那玉还要剔透两分。
他面容白皙如羊脂玉,眉眼里写着春风化雨的绵软温润,他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使他多了些上位者的气势,而少了些书卷气。
“听闻萧丞相远道而来,孤不胜欣喜,等明日见过父皇后,还请萧丞相赏光,一定要与孤痛饮一番。”尹流觞诚心邀请,仿佛完全忘记以往的不愉快,更像是两人从来没有过矛盾,疑似好朋友一般。
萧冷对尹流觞的突然示好却没什么兴趣,也不想过多理会,于是有些冷淡道:“本相此次来是为了大雍与西荣议和一事。”意思就是我不是来跟你喝酒的。
尹流觞脸色一僵,随即不在意的笑笑,“既然如此,就请安意过府小聚,安意与韩良娣是闺中好友,韩良娣一直惦记着她。”
萧冷心中冷笑,到底是谁惦记,当他不知道吗?不过嘴上却是严词道:“还请太子殿下称呼内子萧夫人,另外,内子生产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太子殿下不必相邀。”
尹流觞听说慕容安意已经生产,脸色果然一沉,然而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温润清和的模样,“既然如此,萧夫人就更应该去了,孤府上有不少珍贵药材,说不定对她身体有帮助。”
“我需要冰蚕,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舍得?”慕容安意从门后走出,在萧冷不悦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
他们虽然可以在大殿上朝西荣讨要,可若西荣人推辞不给,他们也不好明抢,还不如趁此机会向尹流觞讨要。
尹流觞脸色微微一凝,露出思索的表情,慕容安意也不急,有些嘲讽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小气。
尹流觞沉吟了半晌,道:“只要是安意要,孤没有什么不舍得,明晚孤会让韩良娣在府上设宴款待,萧丞相事务繁忙,就不必到场了。”
萧冷闻言冷冷一笑,抬手一阵气流迸射,若不是尹流觞反应迅速,只要此刻早已躺着出去了。
“萧丞相这是何意?”尹流觞阴沉着脸色凝向萧冷的手掌,刚刚那掌正击向他的脸部,若非他闪的快,只怕此刻已毁容。
萧冷淡淡的睨着尹流觞,语气平静,“太子说出的话太臭,本相为太子清清嘴巴。”
“你…”尹流觞脸色一青,想要反击,却被闻讯赶来的南和拉住。
“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不要打扰萧丞相和萧夫人休息了。”南和看着尹流觞的神色很是不赞同,似乎隐隐有责怪之意。
而尹流觞面对南和的责怪,竟然没有不悦,反而收敛了神色,顺从的跟着南和离去。
“冷哥,这个南和看来挺牛啊。”尹流觞是谁,虽然外表看起来谦谦君子,温润有礼,可是骨子里却都是上位者的睥睨气势,根本不会轻易听谁的话,就算南和是他岳父,尹流觞也不见得会卖他面子。
萧冷才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