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翻飞,一道清越的身影缓缓下落。
尹流觞眼神迷离的看着漫天火光,仿佛看到了远处天空的璀璨星辰,闪耀动人。
在这漫天的星辰中,一双晶莹而明亮的杏眸穿过飞溅的星火映在他丹凤眸底,水光琳琳。
背部被热浪灼烧出肉的香味,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微微露出一个清隽的笑容,天地生华。
心之使然,虽痛犹坚。
在翩然下落的那一刻,他有太多话想要对她说,可到了嘴边却只凝成一句卑微的祈问: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瞬?
他看见她眼中的复杂深意,看见她凝滞的神情和微微浮现的沉恸,他想他知道答案,所以她不说也好。
沉沉坠落的那一刻,他想,如果此生就这样去了,她会不会为他伤心难过,每年他的忌日,她想起他时会是一种怎样的神情。
然而,这终究只是如果。
尹流觞修长玉润的手指轻轻抚上后背凹凸不平的伤处,神情淡淡飘远,他的感情在她眼里是否也如这般,狰狞而丑陋。
“殿下…”石峰站在小屋外,看着窗内的男子,即便身处简陋农庄,他依旧风姿绝代,如同最晶莹纯洁的雪莲花。
“什么事?”尹流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而低缓,透着淡淡的慵懒。
“听说萧冷对于遇刺一事十分不满,准备亲自带兵攻打西荣,还有,太子妃她…暗中搭上了五皇子。”石峰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显得有些纠结,再怎么说,太子妃也是殿下的妻子,此等行为等同于不忠。
尹流觞眉头一滞,有些不在意的道:“呵,南希月她怎么甘心为孤一辈子守着,她可不是能吃斋念佛的女人。南和呢,有什么反应?”
“南和假装不知道此事,属下看他的意思,似乎更属意八皇子。”
“南和这个老狐狸,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尹流觞不屑的嗤笑一声。
“殿下…”石峰犹豫了一下,对尹流觞说道:“韩良娣听说您遇害的消息后痛不欲生,想要随您而去,被属下拦住,如今去了皇陵,说是要为您守孝三年。”
对比南希月,韩雅的反应让石峰十分敬佩,这样忠贞的女子即便是他国人,也让人心生敬佩。
尹流觞听到这个消息后,丹凤眸子一闪,眼底有些异样的光,良久才消失。
“你派人照顾她一些,孤这两天会想办法混进皇宫,见过父皇,到时孤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西荣皇帝自从听闻尹流觞的死讯后,身体便每况愈下,乔皇后也是悲痛欲绝。乔皇后悲痛不仅是悲痛儿子的死,更是悲痛自己后半辈子的指望与荣华富贵。
惠帝十七年冬,缠绵病榻许久的惠帝终于传来不好的消息,皇子们都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是紧张惠帝的死,而是紧张这皇位由谁坐。
惠帝病的突然,并没有召大臣拟写传位诏书,于是朝廷上以五皇子和八皇子为首的两派人马便开始了残酷的争斗。
那一年,西荣都城的鲜血融化了漫天白雪,将所有的白雪一瞬间染成红色,两派秉着占领皇城的意图开始了凶残的杀戮。
那一年,寒冷的冬天仿佛被抛洒的鲜血沸腾起来,两派人马从十里长街一路拼杀至宫门内巷,伏尸上万。
西荣皇城厚重的宫门在两派人马完全进入后,缓慢的合上,仿佛将历史定格在这一刻。
原本已经不好的惠帝奇异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亲自宣读了传位遗诏,将皇位传给太子尹流觞。
五皇子和八皇子暂停打斗,眸光变幻的看着惠帝,就连大臣们也是一脸惊诧。
“父皇,您该不是病糊涂了吧,太子的身后事可是您亲自看着办的。”五皇子朗声说道。
他的长相与尹流觞有两分相似,不过比之尹流觞的风姿清华远远不及,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浮躁之气。
相对而言,八皇子就比较深沉内敛,只不过灼灼的目光映射着他和五皇子一样的疑惑。
尹流觞踏着寒风而来,一向清隽温润的脸多了些肃杀之气,他每一步都走的极慢极稳,淡淡瞥过五皇子和八皇子的眼神让两人不由心惊。
惠帝见到尹流觞,有些苍老的面容露出慈爱欣慰的神色,“之前觞儿的死讯传来,说是尸骨无存,朕心大痛,竟忘记了死要见尸,好在觞儿还活着,这储君之位朕已决定传给觞儿。”
五皇子和八皇子已经被尹流觞还活着这件事完全震惊了心神,一时竟忘记去争论储君之位的事。
尹流觞动作潇洒而快速的跪在惠帝面前,接过传位遗诏,然后利落站起身冷冷的睨着五皇子和八皇子两派。
“父皇还康健,孤也还活着,谁敢造次。”他拍拍手,立马有大批人马从四面八方涌来。
“众将士听令,若有敢反抗者,杀无赦。”尹流觞声冲九霄,气势十足,再加上有惠帝坐镇,这场动荡很快便被平息。
五皇子和八皇子见大势已去,只得先低头,以图后效,却不知尹流觞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
惠帝十七年冬天,惠帝退位,将皇位传给太子尹流觞,尹流觞登基为帝,尊惠帝为太上皇,乔皇后为太后。
南希月听闻尹流觞回来,欢喜的冲到宫里,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思念之情,大臣们在南和的带领下,请求尹流觞立正妻南希月为皇后。
尹流觞笑而不语,采用拖字诀,不过还是把南希月接到宫里。
接下来的日子,尹流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