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林碧凝走到廊下看到长戈带着两个人走进来,前面那位身长玉立,面容俊秀,约莫是偏瘦的原因那天青色绸布直裰行走时衣袂飘飘,没有松垮垮的感觉,反倒带着一股子出尘气质,
赵氏心想这人不像大夫倒像个出身大家的公子哥,看到后面拿着药箱的小药童,知道这确实是位大夫。她迎了上去,笑道:“大夫这边请。”
一行人进了正屋,因为大夫是个年轻男子,为避嫌林碧凝带着丫鬟在屏风后面,见大夫身边随行的小公子好奇地看了她几眼,便朝他微微一笑。见他脸色红红转过头不再看自己,林碧凝笑容更盛,真是个害羞的孩子。
赵氏略带好奇地笑问道:“不知大夫怎么称呼?像你这样年纪轻轻的大夫真是不多见啊。”
甄大夫进屋一看到床上躺着的少年,便知对方是在装病。路上长戈说看病时需要他找个借口让房中不留人,此刻听到赵氏这类似怀疑她医术的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免贵姓甄,我看病时不喜有人在旁打扰,闲杂人等还请出去。”
“你!”赵氏没想到看上去风姿不俗的大夫说话这么直接没礼貌,好些年没有人敢给她脸色了,顿时火上心头脸色难看起来。
侍琴忙拉了下她的衣袖,小声道:“少爷还等着他看病,太太万不可动气。”
赵氏人前一贯的形象都是贤良温厚的,此刻在林碧凝和林长儒面前也不想坏了形象,便挤出一丝笑容,语气有些生硬道:“那就请大夫好好看病仔细看病,我们便不在此打扰大夫了。”说着一甩衣袖带头走了出去。
林碧凝也跟着从屏风后出来,在里面帮不上什么,去外面如果赵氏要进来还能拦上一拦。
甄大夫见人都出去了,剩一个丫鬟没有走,看了眼她开口问道:“人呢?”
萧天笑从被子中探出脑袋来:“几年不见你的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
屋里没有外人,林长儒将萧天笑扶出一些躺好,朝一直没出去的青妙吩咐道:“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太太他们进来。”
甄大夫上前把了把萧天笑的脉,嘲讽道:“彼此彼此,再次见你还是如此狼狈不堪。哪位这么看得起你,居然用上了这千金难求的青丝绕。”
萧天笑语气无奈:“旧时恩怨不提也罢。若不是这毒唯你能解,我也不想麻烦于你。”
甄大夫自信一笑:“你这话说的还算中听,青丝绕虽号称千金难求、万方无解,那是没有遇到我。”说完转头吩咐道,“甄儿你把清毒丸和金针拿来。”
“爹爹你……”甄儿想说这两天不宜用针,却被甄大夫打断,他笑着说:“乖,快拿来。”
甄儿不情不愿地打开药箱,林长儒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对这个甄大夫有些畏惧,只好小声问他道:“你们在说什么青丝绕金针呀?难道萧天笑的伤很严重。”
甄儿心情不好,懒得回答,只瞪他一眼:“让开!把门守好别让人打扰我爹施针。”
“哦。”林长儒摸摸鼻子讪讪地又叮嘱了青妙一声,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只见甄大夫喂了萧天笑两粒药丸,然后解了他的衣裳,行云流水般在他头上胳膊上及胸前插了许多根金针,纤长手指或捻或弹,动作优美。就在林长儒盯着手指欣赏时,萧天笑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他离得太近那血全吐在他身上了。
“好了。”甄大夫把金针全部取掉,放好最后一根金针忍不住咳嗽起来,甄儿忙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喂他吃下,半晌这咳嗽才消了下去。
萧天笑愧疚道:“默思兄你怎样了?今次是我连累你了。”
甄默思缓过来,脸上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咳得那般厉害的人不是他,摆手道:“并无大碍,不过是老毛病罢了。我用金针将四散在你全身的毒素聚到一处逼出体外,再让甄儿在为你施三次针便可将余毒清了。那些外伤看着吓人却无大碍,涂上药养上一个月也就好了。”说着让甄儿把伤药递给林长儒,“两天换一次即可。”
萧天笑看着甄儿略带感慨道:“这就是你的那个孩子吧?”
甄默思点头:“嗯。”扭头对甄儿道,“甄儿,这是你萧伯伯,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
甄儿乖巧地喊了人,萧天笑望着她笑眯眯道:“眉眼和你娘很像。”说完见甄默思脸色暗了下,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起这些,便转了话头,“默思兄,今日多谢你了。因为一些原因我在林府的消息不能让人知道,你就当今日是为这个小公子看病吧。”
甄默思点头表示知道,也没多问,只对林长儒说:“你重新躺好吧。这病看好了也该出去了,免得有人怀疑我医术不精。”
林长儒有些尴尬道:“甄大夫不要介意,家母不是有意冒犯的。今日有劳甄大夫了。”
甄默思没说什么只朝他点点头,等他们重新弄好后,问青妙要了纸笔写好药方才带着甄儿走出去。
赵氏在东次间坐着,等了许久也没见那个大夫看完病,几次都等不住想进去,林碧凝好说歹说方劝住了。终于等甄大夫出来,她忍不住扯起嘴角开口道:“不知这孩子得的什么病,竟需要大夫看这么久。”
甄儿听她这么说话很不舒服,见父亲看过来便没有出声。
甄默思语气淡淡道:“思虑过度,操劳过甚,气血不畅。我用针帮他疏通了气血,开些药养几天便可痊愈。”说完让甄儿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