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父和下人们忙着布置灵堂,不料多嘴的莲儿竟将此事说给老爷子听,顿时气的古稀之年的老爷子数度晕厥。
一边忙着照看老爷子,一边还要给夫人设灵堂,两头忙的焦父,可谓是心力交瘁,本想青琐能给自己帮点忙,不料数次派人去请,她都无动于衷。
丑时,焦父的哥哥和嫂子前来,两人照看着老爷子,他才脱身。
一想到有这么个不孝的女儿,焦父气就不打一出来,拔出自己屋里的宝剑便朝青琐的房间而去。
焦母的在天有灵,竟托梦给青琐,梦中只觉母亲一直在摇晃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是叫她醒来,贪睡的青琐翻个身,只觉脖颈一丝寒意,顿时睁开眼睛,只见父亲站在自己床边,手里握剑,而剑直抵自己的喉咙处。
青琐大惊,惶恐道:“爹,你要干什么?”
“青琐别怕,爹这就送你去见你娘。”焦父肝肠寸断道。
闻言,青琐便大声喊叫起来,“爹,你疯了吗?我是你亲生女儿啊。”
“含辛茹苦养你二十年,你竟如此大逆不道,害死了你娘,你一点忏悔的心都没有。罢了,爹就当从没生过你。”焦父呜咽道,虽说心里这么想,可迟迟都下不了手,只见他握剑之手,一直颤抖着。
“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青琐颤颤巍巍道,“我娘不是我害死的,害死她的是陆源,你去找他算账。”
听见青琐的喊叫声,莲儿立刻跑进屋来,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大声喊道:“快来人啊,老爷杀人了。”
焦父看到莲儿,似见了仇人一般,侧目道:“一个狗奴才竟把我焦家弄得鸡犬不宁,真是个祸害啊。”说着,一剑刺中莲儿。
下人闻声,纷至沓来,见莲儿血淋淋的躺在青琐的房中,顿时呆住,各个杵在原地,不敢踏进屋子半步。
“爹,你杀人了。”青琐神志恍惚道。
只见焦父把剑从莲儿的身上拔出,然后拿着沾满血的剑对着青琐,“我们焦家能有今天,全靠刘瑾那阉人提拔,如今得罪了他,你认为我们还有活路吗?”
“我又不知道这些,再说,你也得罪了他,你怎么不去死。”青琐恍惚道。
“逆女。”言毕,一剑从青琐的喉咙划过。
女儿倒下,焦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顿时苦笑起来,紧接着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准备自杀。
好在门外的一个小伙子眼疾手快,冒险冲进屋里,将焦父手中的剑夺下。
神志混乱的焦父,在屋里仰天哀嚎,四处乱撞,一众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安抚住。
事态严峻,下人只好去找老爷子。得知此事,焦父的大哥和大嫂搀扶着老爷子前来。
老爷子最是疼爱自己的小孙女,见孙女惨死在床上,悲痛万分。
“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忍心啊。”老爷子暴跳如雷道。
只见焦父被下人按在椅子上,神情一片恍惚,不时的苦笑。
焦父的大哥发现不对,立刻命人去找大夫。不一会大夫前来,检查一番,说是焦父得了“失心疯”,此病乃由心而生,所以发病时间不定,并且此病会一直伴随着他。
闻言,老爷子便跪倒在地,“老天爷啊,我造的孽,你收了我便是,何故要降罪在我的儿孙头上。”
如今死的死,疯的疯,几个时辰间,焦家已是另一番的光景。如果说刘瑾祸乱朝纲,欺辱百姓,那焦芳便是罪魁祸首。
武宗登基之时,群臣联名起书,让武宗除掉刘瑾,武宗本给刘瑾的罪名都定好了,不料焦芳将此事第一时间告知了刘瑾,刘瑾集合八虎,齐居乾清宫,以几滴眼泪击败群臣,就此,紫禁城便成了刘瑾的天下。
令陆源没想到的是,一夜间,焦家三死一疯,此时他才知道,刘瑾这面挡箭牌,是多么的可怕。
焦芳怕受牵连,立刻派人将此事通知远在天津卫的刘瑾,好让刘瑾能够看在往日的交情,对他们网开一面。
刘瑾得知此事,更是得意,没想到自己的威名如此之大,大笑道:“这个老东西,还算是识时务。”心想,自己离开才没几日的功夫,竟发生了此等大事,想必,自己的源儿肯定是受了百般的委屈,于是快马加鞭,赶回京师。
得知刘瑾回京,焦芳便带着全家前来刘府谢罪。
刘瑾的车架到了刘府,只见焦芳等一众人跪在门口,顿时心里暗自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可毕竟焦芳有恩于自己,于是下了马车,口不对心道:“焦大人这又是何必呢,赶紧起来吧。”
“焦某有罪,还望刘公公降罪。”焦芳道。
“我刘瑾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焦大人赶紧起来吧。”
言毕假模假样的扶着焦芳进了自己的府中,到了府中,只见几人抱着几件玉器进来。
“焦某管教不严,竟让自己身边之人触怒了刘公公,这些聊表歉意,公公别嫌弃。”焦芳道。
只见刘瑾一脸的贪婪,命几个捧着玉器之人到自己跟前来,仔细打量一番,可谓是爱不释手,心不在焉道:“随口之言,本公又怎会当真,不过他们也真是的,怎会如此想不开。”
“刘公公真是宽宏大量。”焦芳道。
“我们之间的交情,岂是一句不入耳的话能打断的。”刘瑾玩弄着玉器,美滋滋道。
“那焦某就不打搅刘公公了,焦某告退。”
“嗯,焦大人慢走。”刘瑾默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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