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丫頭好勝心本來就強,一聽嫂子吩咐,正合心意,指著一個剛才在練九節鞭的漢子說:“小妹也剛剛窺得此道,就在這位仁兄手上討教一二!”
她不在江湖上走動,不懂規矩,哪知討教就是叫戰,還以為自己虛心呢!說罷解下腰里的亮閃閃的鞭,在下首站定,一拱手:“請!”
這一舉動簡直是上門“挑梁子”!“四杰班”的人大驚失色:這女子是什麼人?如此霸道!
那個使九節鞭的漢子武功不弱,平時自以為是,心想她不過三拾出頭,能有多重的斤兩?花拳繡腿而已。微微一笑:“在下就陪姑娘玩玩!”把九節鞭繞在脖頸里,轉了三個圈花,煞是好看。“好!”頓時有人喝彩。
丫頭才不管呢?你玩你的,我打我的。手中的九節鞭向前一蹴,槍扎一條線;就勢一掃,刀揮一大片。漢子急忙迎戰,揮鞭阻擋。
兩下只交手了數個回合,外行人都看得出來,漢子手忙腳亂,敗象已露。大和尚又叫停,沖著他說道:“你不是人家對手,相差太遠。從此以後就把這條規矩免了吧,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於是主客謙讓,到客廳坐定上茶。主位是大當家“銅鈸僧”、二當家“快鞭陳”、三當家“猛叉殷”以及四當家“飛刀華”。
客位是嫂姑二人。
老大問:“二位女英雄,千里迢迢來到這荒山野嶺,有何見教?”
吳惠蘭說:“見教不敢!這是我小姑子鮑銀燕,申城西郊度假村的老板娘,為了……哎呀,我也說不清楚,小妹,還是你自己說罷!”
“是這樣的!奉了當家的指派,一來慰問受傷的小師妹。二來,諸位不等結賬就率團匆匆離去,前兩天的門票收入扣去場地費,余下的小女子帶來了,請當家的受下!”
三當家收下,連聲稱謝。
“還有一件事,諸位當家的身手不凡,技驚四座。華兄失手實屬反常,據小妹判斷恐怕演出時受歹人暗算所致!”
“一語中的!在下出刀時,手臂突然中了暗器,無蹤無影,無聲無息,無色無味,頓時舉不起來,才傷了師妹。”飛刀華顯得很沮喪。
“可不可以讓我看看傷口!”
“行!”華仔脫了上衣,裸出右臂,與平常一樣,不經他指出,絲毫看不出異樣。上臂處有一個極細的小紅點,一根極細極細的繡花針之類的暗器嵌在體內,無法取出。
丫頭點點頭,若有所悟:“明白了,這件暗器實在少見。四當家暫且忍耐一時,不可輕舉妄動,小妹即刻同嫂子回申城,稟報母親,商量對策,想辦法取出暗器,抓捕兇手,還四當家和那位小師妹一個公道!”
幾個當家的見她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似有不信。
吳惠蘭說:“諸位有所不知,我婆婆是名震上海灘的神探鮑母,這位小姑子也不同凡響、名偵探鮑銀燕。請耐心等待,假以時日定有好消息傳來!”
真是人的名聲樹的影子,幾個當家的大驚:“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鮑偵探,失敬了!多謝,多謝!”
客套一番後告辭,四位當家的送出寨門,手下趕了一架馬車送二人到漢口,再坐大班輪回申。
在家休息兩天,稍作準備後鮑丫頭攜家書單槍匹馬北上天津衛,投奔大老爺、也就是鮑金花的兄長鮑金龍。請他老人家出面到北平,會晤天橋“落活王”王春山,調查失事原因。
王春山同“曇子劉”等一批北平天橋著名的藝人組團南下蘇申杭賣藝,首站蘇州一炮打響,沒想到第二站就鎩羽而歸,賺的錢僅夠來去車馬費,“落活王”還落了傷,晦氣到家了。
鮑金龍在平津一帶名聲不小,各路朋友甚多,這次他親率申城演出場的老板娘、據說是他家當年的丫頭,到北平來慰問各位。
全體南下的藝人假“天昇”茶樓為老少接風,茶會上,鮑銀燕一來代表董事長、總經理向諸位表示歉意,二來詢問“落活王”演出失手的原因。
果不其然他因受傷所致,與“飛刀華”如出一轍,左右肩頭各中了一針,丟臉不算,還受了不少罪,因為體內的暗器不好取,既小又細。
好個鮑丫頭!大顯身手,就在茶樓上當場獻藝。取出一柄西醫外科醫生的手術刀,消了毒之後,隔開患者雙肩上的少許皮肉,用特制的強磁力吸鐵石吸出繡花針,當場痊愈。
丫頭妙手回春,令諸人刮目相看,贏得如雷般的喝彩,聲震茶樓。又得知她就是赫赫有名的鮑神探之女、名偵探鮑銀燕,無不翹大拇指!喜得鮑老大眉開眼笑,不住的叫好,老臉上增光啊!
事後索性再陪她回一趟老家-滄州,找到“飛車走壁團”,問明詳情,受的是同一種暗器,同是傷者,不過傷勢較輕,占了演出服的光,因為厚。不用隔開皮肉,一下子就吸出來了。
丫頭順利的北方行,名聲大噪。鮑金龍在電話里對她贊不絕口,向胞妹鮑金花訴冤,說是當年沒把她收為女兒,如今他成了大舅,悔之不及!
鮑母高興得發瘋:“大哥說什麼夢話!她不是姓鮑嘛?正經八百的鮑家子孫,從此以後改稱您為伯父大人,您別忘了分給她一份遺產就是!”
後來丫頭又意想不到地獲得一份家產,數目相當可觀,後話不表。
再把“飛刀華”傷治好,接下來就是捉鬼了。
鑒於三方面受傷者的情況來看,作案的射殺點應該是演出場的高處。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