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竟然睡了大半个下午,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迦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打算爬起来给自己做个饭。
拉开冰箱和橱柜,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都有的空空如也,我不是,前几天才采购的吗?乐图这厮究竟吃了多少东西?
我想我真的得想办法赚点钱了,不然这样下去,我就要睡大街了。
忍着饥饿翻了半天,总算在一堆食品塑料袋的下面找到了一包面条和一根蔫吧的黄瓜。
算了,有什么吃什么吧。这日子,过得真是无奈啊!
我边摇头边掀起锅盖,却猛然尖叫一声,向后退去,手中的锅盖“哐当啷”地摔在了瓷砖的地上。
那锅中,怎么好像有个血肉模糊的人头?而且好像,是他?
是……他?真的是他?
我哆嗦着站在那里,不锈钢制的锅盖还在我的脚底下旋转,因为寂静,那锅盖旋转的声音特别清晰,一下一下好像敲在我的心上一样,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使劲吸了几口气,压服了一下情绪,正犹豫着要不要凑到前面看的仔细些。刚刚因为乍然见到一个类似血肉模糊的人头一样的东西,我迅速地向后退去,双目更是向下扫去,根本不敢再看锅里。可就是在刚才那么一撇之下,那个人头,虽然被血色模糊了面颊,可我还是看的出,那似乎是穆西宁。他一侧的耳朵向上竖着,耳廓上戴着一个白金的耳箍,那还是他跟那个贾语晴在一起之后打的耳孔。他向上的一只眼睛是半睁着的,却露出漆黑漆黑的瞳孔,在血色的眼睑里,冷冷地看着我。
穆西宁,我今天还刚刚见过,怎么会?
我用双手捂着眼睛,就像小时候看鬼片一样自欺欺人地从指缝中小心地看过去,却见刚刚还塞着人头的炒锅黑黝黝亮闪闪的泛着油光,锅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又是幻觉?
但这代表什么,穆西宁的人头血肉模糊地出现在锅里,我想起贾语晴的诡异之处,和莫微凉所谓额“盘中餐”的论调,这是不是说明穆西宁命不久矣?
我冲出厨房,拿起手机给宫晓瑜打了个电话。今天的偶遇,穆西宁对我的态度很差,我现在也只能让宫晓瑜提醒提醒他了。
“我说苏落,你没事吧?姐认识人多,姐给你介绍,求求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好吗?”宫晓瑜生气了,她一生气就会叫我苏落,而不是落落。
“不是的,”我急忙辩白,却有一种无力感,这种事,说给谁谁能相信?“晓瑜,穆西宁的女朋友真的有问题,穆西宁继续跟他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我已经放下了,我跟穆西宁之间……永远不再可能了,可我也不能明知道他会死却不提醒他,晓瑜,你帮我劝劝他行吗?”
“你拍电影呢?就咱们普通老百姓还能有生命危险?他女朋友怎么有问题?”
“晓瑜,你相信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可是最近这些日子,我总能看到一些平时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东西。穆西宁的那个女朋友,她……晓瑜,你就相信我,好吗?”
宫晓瑜叹了口气:“好了,落落,我知道了。我会给穆西宁那个王八蛋打电话的,但他听不听,我就不敢保证了。”
“谢谢你,晓瑜,我知道,若……那也是命中注定吧!”我挂了电话。
可没想到,几分钟之后,穆西宁就把电话打给了我。自从我们分手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穆西宁——”电话刚一接通,我还没说什么,穆西宁就特别不耐烦地说:“苏落,为什么要让宫晓瑜给我打电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刀两断,永不联系!”
一刀两断,呵呵,说得多干脆啊,一句话,仿佛一把刀子,在我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刀,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有点颤抖地说道:“穆西宁,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不需要你提醒,如今,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女朋友不对劲,你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性命之忧?语晴不对劲?你搞笑吧?!”
“你信或者不信,我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苏落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穆西宁似乎有些瞠目结舌,毕竟,在没有碰到迦若之前,若有人跟我说我的身边到处都是鬼怪,我也会是这种反应。
“苏落,不要以为你诋毁我的女朋友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猛地挂掉了电话,被气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穆西宁,怎么会是这种人,当年难道我真的是瞎了眼睛了?!
爱死不死吧你,我对着手机恨恨地念叨了几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自己都不相信呢,谁能帮得了他。
只是,他最终会不会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锅包肉?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真是要被气死了,我用手机当做扇子一样使劲给自己扇风,抬头的瞬间,却突然愣住了:迦若,在楼下。
楼下不远处的小广场,广场舞大妈们正跳得很嗨,劣质音响的声音如同几年前的山寨手机一般,声音都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迦若就站在小广场上,一群广场舞大妈谁也没有看到他,甚至在身子与他相撞的身后,径直穿了过去,仿佛身边本来就是空无一物的。
迦若,难道只要我能看到你和触摸到你吗?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