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应了声,收拾了饭菜,便退下了。
夜深人静,只剩下连翘一人,心思越发的纠结起来。
眼看着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也随着越跳越快。
心里面仿佛有两个声音,正在吵架。
一个说:“宫青对你这样好,你怎么能够怀疑他呢?!你梦里的那位神仙是真是假都难说,不过说了几句话,竟能抵得过宫青这么长时间的柔情与陪伴吗?!”
另一个声音说:“事实摆在那里!自从连翘不喝那碗汤后,确实是不再嗜睡了!若宫青对连翘果真是好的,没有一丝杂念,没什么遮掩着的,就算是去看看又何妨?!这般阻拦,莫不是心虚了?!”
两种声音吵得连翘心思更乱了,连翘摇摇头,将两个声音从脑子里赶走,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去看看。
“不过是,晚饭吃的有点多,出去散散步,消消食罢了!”
连翘这般劝慰着自己,便出了门。
此时已将近子时,清幽谷大部分人早已入睡。
连翘一边走着一边有些后悔。
这大半夜的,大都睡了吧,能看见什么呢?!
不过既然都出来了,就去转转,也安安自己的心,省的自己又辗转反侧,吊着一颗心,无法入眠。
进入院子的时候,连翘有些惊喜的发现,宫青的屋里竟还亮着一盏灯。
“这么晚了还没睡?是不是还在忙婚宴上的事?”
想着这几日他忙的都没能陪她午睡,连翘心下嘀咕。
一想到是婚宴的事,脸上又不由微笑起来。
她快走几步,跳上台阶,正想敲门。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传入耳际。
那声音初初听来,仿佛是正在受难,仔细一听却又妖媚入骨,连翘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声音断断续续祈求着另一人,轻一点,慢一点。
连翘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可能进错了院子。
“宫青…”
一声叹息夹杂着满足传入连翘耳际。
连翘微偏着头,有些呆愣。
宫青…
可能,可能是同名同姓也不一定啊!清幽谷这般大!
纠结了好一会子,她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在窗户上偷偷的戳了一个洞。
摇曳的烛光下,她看见宫青抱着芝桂躺在床上!
芝桂媚眼如丝,嘴边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那笑容三分痛苦,七分妖媚。
不,不,不!
连翘后退几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梦里那神仙说的竟然是真的!
宫青和芝桂····
怎么可能?!怎么会?!
如果他爱的是芝桂,那他为什么要娶她呢?!
若他不爱她…
连翘伸出手来扶住自己的胸口。
那里面有一颗心,仿佛正在被撕扯,被欺凌,疼痛的感觉一下子淹没了连翘。
若他对自己的好,都是装的…
她全身无力的很,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眼泪再也止不住,模糊了她的眼睛。
内心的疑虑波涛汹涌的翻滚着,满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那神仙说的话:你若是执意与他在一起,便会痛苦一生…
痛苦一生…
“呵,果真是要痛苦一生的…”连翘喃喃的说。
不知过了多久,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般难堪,这般丢人的模样,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的!
连翘这样想着,快速的回了自己的院落,却不知道绿莲一直在看着她!
藏在屋后的绿莲见连翘进来又离开,终于如释重负般松口气。
不过多时,宫青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接着芝桂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出了院子。
宫青的声音里一丝温情也没有,满是寒意响起,听上去十分阴邪:“记住你的承诺,决不能让连翘知道!”
然后,屋门又被关上。
院子里恢复静谧。
绿莲赶紧从屋后跑出来,初初一见芝桂的模样,绿莲吓得几乎要叫出来!
芝桂被折腾的仿佛一个破旧的娃娃,双目已经无神,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满是伤痕。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口,心疼的落下泪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芝桂也觉得自己很是不堪,可她此时不能对任何人示弱!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的悲惨!
她定了定神,抬起头,斜眯着眸子瞪绿莲一眼,训斥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药效太过,宫青又饥渴难耐,所以激情了些罢了!他虽将我送出来,也不过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对我生出的情谊罢了!”
绿莲再不敢说话,将一旁散落的衣服捡起小心翼翼的披在芝桂的身上,将她扶起来。
绿莲的动作已经很是轻柔,但芝桂还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呵斥道:“轻一点!”
“是!小姐初初承欢,必定是累极了,绿莲扶小姐回去休息吧!”绿莲声音轻柔,生怕哪个字说的不对,又牵动了芝桂的神经!
芝桂却仿佛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紧紧的抓住绿莲的胳膊,满目急切的问:“连翘,连翘她可来过了?!”
“小姐放心,来过了!”绿莲点点头,笃定的说:“绿莲亲眼看见她进来,又离开的!”
“那她,可都看见了?神情又如何?”
“看见了!她听见声音,从窗子上戳了一个洞!大约是看见…看见宫青公子与小姐在一处,”绿莲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女子,此时说起来很是羞赧,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