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到处都是迷雾。
九王爷有些烦气,他抬起手来挥了挥,迷雾倏尔散去了。血迹露了出来,猩红而膻气。
地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人,九王爷看见琉璃红着一双眼睛对着远处大喊什么。离的太远,听不清楚。
他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子,才发现,琉璃是对着身后的什么再叫喊。他转过头来,定眼一看,却是夏如浅,眉目弯弯,正对着自己笑。
九王爷一个笑容还没绽放,画风突然一转。一个人正拿着一把刀对准夏如浅要刺下去。九王爷伸出手,想大喊一声“不”,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嗡嗡的发不出声音。
他焦急的往前挣扎,腿部似乎是被什么缠住,紧紧的,半分也动弹不得。
九王爷一颗心就要提到嗓子眼了,但是还好,夏如浅一个翻身躲了过去。九王爷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可是下一秒,夏如浅竟翻下去不见了,九王爷这才看清楚,夏如浅刚才所在的地方竟是一处悬崖。
“不,不!”
九王爷惊叫着醒过来,额上密密麻麻全是汗。
薛辰瑞立即对着外面喊道:“马车行的再稳一点,让五菱进来!”
随即转过头来,问:“王爷,可觉得好点了?”
“夏如浅呢?真的摔下山崖去了吗?”九王爷立即问。
“王爷,你身中数剑,其中一剑离心脏只差分毫,几乎就要失去性命,昏迷了整整十天,好容易醒来,不问伤势,不问京都状况,就惦记夏如浅,若不是她,你何至于此?!”
“辰瑞,夏如浅没有背叛本王!”
“王爷…”
“咳咳,”九王爷一着急,竟咳嗽起来。
薛辰瑞纵使不喜,也只得投降:“好了好了,王爷放心,琉璃正派人去找呢,已经传回消息了,崖下丛林茂盛,草木繁多,即使是摔下去,也是有生还的机会的。况且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尸体,应该是还活着的。”
“那就好,有琉璃在,本王就放心了。对了,你刚刚说京都状况如何了?”
“还能怎么样,您老大张旗鼓的劫狱,倒真是给了皇上天大的机会。现在到处都在传言您劫狱是企图杀掉夏如浅,以防止她告发你。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们不敢把你送回府中,皇上便称你畏罪潜逃。反正京都是回不去了,我们现在正在往西北逃。”
“西北么?”九王爷喃喃的说。
薛辰瑞却是心情大好:“王爷以前驻守西北,最是熟悉,不去那里去哪里?!”
“怕是你别有谋划吧!”
薛辰瑞阴阴一笑:“难道王爷要隐姓埋名,躲躲藏藏度过此生吗?皇上欺人太甚,王爷难道还要忍?”
“罢了,罢了。”九王爷深吸一口气,说:“本王离开驻地已有三年,就算是回去,此时他们还听不听号令,仍未可知,难道你不怕他们反而绑了我,为皇上清君侧?”
“嘿嘿,你的能力我还是有数的。再说了,三年前生死与共的将士们也都还在,我就不信,以前的种种都随时间化为乌有了!而且,我们还要为袁已恒报仇呢!”正说着话,五菱匆匆赶来,薛晨雨也爬上车来。
“君泽哥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晨雨了!”晨雨扑过去抱住九王爷,却被辰瑞拉住了:“先让五菱诊脉。”
晨雨委委屈屈,嘟着嘴,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让开了。
五菱将手搭在九王爷手腕上,凝神探了探,紧皱的眉头终是松了下来:“总算是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就好办多了。”他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嘱咐道:“我下去熬药,王爷需静养,不要太过嘈杂。还有,只能交谈一炷香的时间,不能再多了,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大神医!”
“我是要过来检查的!”
“好好好,就一炷香,多一分也不行!”辰瑞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将五菱扶下马车。
“君泽哥哥你也真是的,都不等我和哥哥来,就开始行动。身边也不留一队人马保护,万一琉璃和哥哥没有及时赶到···想想真是叫人后怕。”晨雨看着九王爷,面容憔悴,毫无血色,十分担心。
“你伟大的君泽哥哥,除了派出一对人马袭击皇上,分散注意力,其他的都派去劫狱了,只留了一个人接应,还是武功最弱的!”薛辰瑞气的急了,也顾不得身份了。
“我们闯的是皇宫里的私狱,守卫森严,若不是全力一击,怕难见成效。”九王爷咳了两声,又问:“伤亡情况如何?”
“哎呀,我的王爷,你总算是理智回来了。”薛辰瑞笑了笑,又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声音也跟着低沉起来:“情况很不好,行刺皇上的小分队全军覆灭,劫狱的那一队,没有冲出来的,也都牺牲了,跟着琉璃冲出来的,只有一小队人马,受了些伤,但总算保住了性命,我们这次真的是损失惨重。”
九王爷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定要好好医治,另外,牺牲的兄弟们,要厚葬。”
“你放心吧,已经安排下去了。”
“先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君泽哥哥养伤才是最要紧的。”晨雨帮九王爷掖掖被子,打断他们的交谈。
马车摇摇晃晃,借着夜色,急急的行远了。
皇宫里灯火通明,皇后一脸喜色,端一杯茶给皇上:“恭喜皇上了,没想到夏如浅那丫头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王爷竟能为了她来劫狱,倒是给了我们这样好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