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既有乐趣,也能锻炼身体。朱慕云自从调到缉查一科担任副科长开始,他就很少有机会锻炼了。虽然他的枪法一般,但时栋梁特意给他准备了猎枪。这是霰弹枪,打出去就是一个圆盘,哪怕枪法再差,只要能对准大概方向就行了。
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班的士兵,真要是碰到没打中的,士兵可以帮忙。刚开始的时候,朱慕云确实兴味盎然。可是,几个小时后,他连枪都拿不稳了。在山上走路,有时还得注意猎物,是很辛苦的。
朱慕云胸前挂着望远镜,没事的时候,他就要用望远镜四处看看。看似是在寻找猎物,可实际上,却是看各处阵地。第六师的阵地比较简单,没有暗堡,坑道也不是相连的。这样的阵地,应付国军还可以。但要是面对日军,一轮火炮下来,所有的阵地都会被摧毁。
朱慕云是清早到了古昌,与时栋梁见了面后,就提着猎枪兴冲冲的上了山。这一趟走下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特别饿。
朱慕云提议,去附近一一八团的阵地吃饭。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朱慕云是汪清海的朋友,更是时栋梁的兄弟。汪清海亲口说过,朱慕云是半个第六师的人。他去一一八团的阵地,自然会享受最高待遇。
果不其然,到了阵地,一报出朱慕云的名字,对方马上像见到长官似的。时栋梁早就给各个团打了电话,只要见到朱慕云,有如见到他本人。
时栋梁在第六师不算重要长官,但他掌握着军需大权,又是汪清海的亲信,他的话,相当于汪清海亲口说的。
朱慕云走进阵地的时候,看到木桩上绑着两个人,上衣被tuō_guāng,身上一条条的血痕。朱慕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两人应该是军人,而且应该还是不错的军人。因为他们望着朱慕云的时候,眼里有那种倔强的目光。
可是,他们身上的裤子,以及脚上的鞋子,又是普通老百姓穿的。难道是当了逃兵,被抓了回来?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挨鞭子,但朱慕云认为,他们是好兵。
“卢营长,外面绑着的两位兄弟犯了什么错?”朱慕云与一一八团的二营长卢荣光见了面后,随口问。
既然是好兵,他希望不要死在二营手里。朱慕云在政保局,别的没有学会。可是这识人、观人的本事,着实大有提升。经济处负责查货,可实际上还是查人。因为货物有没有问题,最终都是人来决定的。
“什么兄弟?这两人在我阵地周围探头探脑,我看是共军的探子。”卢荣光气愤的说,一一八团被黄卫军给挤到古昌,本就不舒服。有生人靠近阵地,先抓起来打一顿再说。
“我还以为是你的兄弟呢,既然确定是共军的探子,枪毙就是了嘛。”朱慕云随口说。
朱慕云马上留了意,那两人虽然头上没有军帽的压痕,肩上也没有茧子,但他们的眼神,告诉了朱慕云,绝对是军人。想到之前得到的命令,我军为配合正面战场,准备对古昌发起进攻。这个时候有新四军的侦察员,实在很正常。
“朱处长真是果断。”卢荣光笑着说,但他心里却吓了一跳。
朱慕云开口就是杀人,不愧是政保局出来的。可是,这两人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岂能随便杀呢。虽然卢荣光认定这两人可能是新四军,但他们一直没有承认。
“只要真的证明是新四军,当然可以杀。至少,也要送看守所。”朱慕云提醒着说。
“现在还只是怀疑,还没有最后证实。”卢荣光无奈的说。
“卢营长,这种事可不能弄错。如果激起了民愤,杀错或者抓错了人,很容易引起公愤的。”朱慕云缓缓的说。
“谁说不是呢,先关他们两天再说,不行就送城里。朱处长,你是这方面的行家,能否帮我们审审呢?”卢荣光突然说道。朱慕云可是政保局的处长,审讯方面肯定有一手。
“你为何会怀疑他们是新四军的探子?”朱慕云问。
“他们在阵地附近探头探脑,不是探子是什么?”卢荣光说。
“光凭这一点,不能确定他们就是探子。但是,可以看出来,卢营长很警惕。不知卢营长是哪里人?”朱慕云问。
“鄙人是河南人。”卢荣光说。朱慕云说他很警惕,这让他很自得。其实,他只是心情不好,想抓两个人来发泄一下罢了。
“听得懂古昌的方言吗?”朱慕云问。
“偶尔能听懂一点。”卢荣光又说,他很奇怪,朱慕云这是要干什么,审讯新四军的探子,还需要懂方言么。
“你们之前审问,他们说了什么?”朱慕云问,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他在古星两年多,对古星的本地方言已经说得很溜。可是,古昌这边的口音,又有些不一样。他也只是听得懂,但要说得完全一样还不可能。
朱慕云在古昌,只要一开口,本地人就知道,他说的是古星口音。朱慕云出去问了问,这两人都自称是古昌人,来侏儒岭是想采点蘑菇,挖点菌子回去改善生活。
“你们是替新四军的人吧?”朱慕云突然问。
“我们是农民,长官,求你行行好,放我们走吧。”其中一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把问题说清楚就想走?”朱慕云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他们的手掌。原本他以为,两人手上应该都有老茧,但令他奇怪的是,竟然都没有。
不管朱慕云怎么问,他们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