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朱慕云来说,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突然袭击。因为他之前没收到任何消息,军统那边的消息,朱慕云暂时收不到。毕竟,他出来执行任务,总不能带部电台吧。
可是,李邦藩应该给自己提个醒啊。子弹从耳边划过,那种撕裂空气的剧烈摩擦声,强烈刺激着他的耳膜,以至于他站起来后,脑袋里依然是嗡嗡作响。
“处座,你没事吧?”李军跑到朱慕云身边,大声问。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朱慕云怒吼道。
“我马上带人去追。”李军忙不迭的说,他心里暗暗好笑,朱慕云身上又没有血迹,显然没有中弹。倒是他有位兄弟中枪,人家躺在地上都没有吭声呢。
“追个屁,赶紧送我回去。”朱慕云惊魂未定,可他知道,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不管谁来暗杀自己,对方肯定是抗日人员。让李军去追,真要让他走了狗屎运,追到了怎么办?如果是五分队动的话,以李军也追不到。如果他们走后,再次被袭击,岂不要交待在古昌了?
自己虽然下了“刺杀朱慕云”的命令,可五分队未必会执行。就算真的执行,应该会请示李邦藩吧?可是直到今天早上,他在吃早餐之前向李邦藩汇报古昌的工作,对方也是只字没提啊。
朱慕云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困惑了,可不管如何,他得先保命要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本钱没了,还怎么与敌人周旋?
李军很无奈,朱慕云真是胆小如鼠。抗日分子都跑了,他竟然还不让自己去追。虽说去追,未必会追得到。但是,如果不去追的话,肯定找不到凶手。
朱慕云原本是住在县政府办公室的,房祖荣也关在县政府。遇袭之后,他马上去了六师的驻地,也就是原来六师军需处的仓库。至于古昌宪兵队,朱慕云没打算去。与日本人搞在一起,他想做点小动作都不行。
“慕云,你这是怎么了?”时栋梁看到朱慕云被一群人簇拥进来,个个神色紧张,惊讶的问。
“时兄,小弟刚才被人袭击了,差点命丧古昌。”朱慕云在回来的路上,整个人完全平静下来了。
不管是军统袭击,还是其他什么势力想杀自己,这件事,他都会算到房祖荣头上。朱慕云来古昌,就是调查古昌县保安大队,昨天将保安大队的军官全部抓了起来,今天就被袭击,他当然应该想到,这是保安大队的人,替他们的长官出气,这才暗杀的自己。
如果朱慕云第一时间想到军统,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军统古昌组早就被端,军统在古昌都没人活动了,朱慕云怎么会认为,他是被军统袭击的呢。所以,县保安大队背这个锅,最合适不过。
“新四军游击队?”时栋梁惊讶的说,六师被新四军打得落花流水,所有六师的人,一提到新四军就胆战心惊。
“皇军到了古昌,新四军游击队还敢来捣乱?时兄,你六师的人,现在能否一战?”朱慕云问,他要对付的,不是新四军游击队,也不是什么军统,而是古昌县保安大队。
朱慕云当然知道,房祖荣不可能与军统勾结。此事他也跟许值说起过,房祖荣与新四军与没有关系。既然如此,他就能认定,房祖荣是一心投靠日本人。
“你要跟新四军交手?”时栋梁脸色一变,六师剩下的都是些散兵游勇,根本没什么战斗力而言。
当然,能在战争中活下来的,都不简单。可是,这些人已经没有士气。他们被新四军打得找不着北,怎么还敢与新四军交手呢?哪怕就是新四军的游击队,恐怕听到他们的名字,也会瑟瑟发抖吧。
“时兄,你怎么一提到新四军,就这么害怕呢?在古昌,我又没得罪新四军,他们吃饱了撑的,要来害我?”朱慕云笑了笑,六师被新四军吓破了胆,就算把汪清海放回来,六师也不敢再与新四军作战了。
也就是日本人兵力缺乏到了极点,要不然,像汪清海这样的人,就算被新四军放回来,也应该被砍脑壳。
“兄弟,你是没见识过新四军打仗。这帮人上了战场,个个不怕死。只要一听到冲锋号,不要命的往上冲。就算用机关枪和大炮,也挡不住啊。”时栋梁心有余悸的说。
“放心,今天我要对付的是县保安大队。昨天我抓到保安大队的军官,今天就有人要杀人。不是保安大队的人,难道还有别人?”朱慕云冷笑着说。
“保安大队?那没问题,我马上派部队,把他们缴了械。”时栋梁忙不迭的说,对付古昌保安大队,简直是小菜一碟嘛。
六师虽然被新四军打得溃不成军,但面对古昌县保安大队的时候,又成了威武之师,时栋梁派了两个连,将保安大队包围起来,所有人不准带武器,全部集中到外面的操场上。
此时,朱慕云才向李邦藩汇报。保安大队全部在他的控制之中,该怎么处理,应该由李邦藩来下决心。同时,朱慕云也是想试探一下李邦藩,早上的袭击,是不是李邦藩默许的。
“局座,早上我被人袭击了,差点死在古昌。”朱慕云拨通了李邦藩的电话,唉声叹气的说。
“差点死了,不还没死嘛,受伤了没有?”李邦藩一直在等着朱慕云的电话,听到朱慕云的声音,他才放心了。
“只差一点点,子弹擦着额头飞过去的,如果再横过来一公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啦。”朱慕云心有余悸的说。
事实上,他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