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慕云的提议,邓湘涛坚决反对。政保局正四处搜捕滕昊祖,他怎么敢冒险,把滕昊祖交出来呢。一旦滕昊祖到了日本人手里,邓湘涛肯定要被重庆处罚的。
“不行!”邓湘涛态度坚决,他不能冒险。就算滕昊祖真是内奸,只要把人控制在自己手里,也不用担心。
“如果因为救治他,暴露了我们的据点,怎么办?”朱慕云问,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不想拿韦朝蓬去冒险,也不想让自己辛苦准备的据点暴露。
“你现在的疑心病,比我还重。这样吧,你准备一个新据点,晚上动手术。”邓湘涛说。
“他只是手臂中枪,你给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呗。至于小腿骨折,拿两块木板一夹,不就完事了?”朱慕云说,韦朝蓬不是特工人员,他不想让韦朝蓬涉险。
“你倒是说的轻巧,他是人又不是条狗。你赶紧安排,不行的话,还是送到花满桥66号。”邓湘涛说。
“不行!”朱慕云坚决的说,花满桥那栋房子,是他从张光照手里赢的。一旦出事,就算他没住在里面,也会很麻烦。
“就在克勒满沙街163号吧,我们晚上进去,先绕上几圈,滕昊祖对法租界情况不熟,必定不知道我们的暗道。手术后,就在里面养伤,伤好后,马上送重庆,这总可以了吧?”邓湘涛说,滕昊祖与朱慕云之间,他当然更信任朱慕云。滕昊祖只是他的任务,朱慕云却是他的卧底。
“好吧,我们的情况,滕昊祖知道的越少越好。”朱慕云叮嘱着说。
“我还用你来教?”邓湘涛不满的说,朱慕云整天像在走钢丝,对任何人都不相信。这一点,他能理解。但是,疑心太重,也容易误事。
“我觉得,为了应付这些千方百计,想打入我们内部的人,应该专门给他们准备点料才行。”朱慕云突然说道,这么多卧底在邓湘涛身边,稍不留神,就会出事。
“我现在已经让宋鹏和邢健在一起,但孔祥宇和滕昊祖,还不能涉险。”邓湘涛说,朱慕云的提议不错,应该为宋鹏、邢健专门准备一个“古星站”,让他们源源不断的把古星站的情况,传递回去。
“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了。欠我的钱,带来了没有?”朱慕云问。他与人谈话,时间不会太久,要不然,他一天能见几个人?
“没没来呢,但应该也快了,应该就在这两天。”邓湘涛说,他现在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快过年了,也得给兄弟们准备点过年钱吧。但傅梓强的钱不到位,他就没办法大方起来。
“那行,我等会还得给下面的人,发点过年物质。”朱慕云催促着说。
“你好歹也在站里总务科挂了名,是不是也给站里的人,发点东西?”邓湘涛说,朱慕云现在就是个小财主,但又贪婪吝啬。
“只要有钱,不要说发东西,哪怕就是发金条也没问题。”朱慕云说,古星站欠他的钱,不是一星半点。
“码头上这么多东西,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给站里发点福利。”邓湘涛说,他上次从重庆,只带回来三千元。站里这么多人,每个月的开支,都是笔不少的数目。
军统的特工,可没有共产党的胸怀,如果连生活都保证不了,恐怕没人会卖命。要是傅梓强的钱,还不能到位,除了把傅梓强送回重庆外,恐怕最好的办法,还是向朱慕云伸手借钱。
“我也想让兄弟们得点实惠,但实在没有办法。”朱慕云无奈的说,邓湘涛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快过年了,也不知道根据地的同志们,生活是不是很困难。
“不行,多少得准备一点,哪怕是一包烟,一瓶酒,也是个意思。”邓湘涛说。
“烟没问题,酒没有。等会你走的时候,带一箱烟走就是。”朱慕云说,码头查获的走私货,都由他来处理。光是香烟,他手里就有几十箱。
因为日伪的封锁,湘鄂豫边区的生活,日益艰难。边明泽以前还能抽卷烟,现在只能抽旱烟,而且烟丝也不多,每天只能抽一锅。其他各种生活物质,也日益紧缺。比如说盐,看似普通,如果长时间吃不到盐的话,不但浑身无力,也会导致各种疾病。
“老边,你这里还有烟丝么?”秦向前是个大烟民,他没烟斗,拿着一张大白纸就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搜边明泽的烟丝。
“老秦,你这是借烟丝么?我看你是抢!”边明泽望着秦向前手中的纸,如果把这张纸卷成烟,没半斤烟丝是不可能的。
“我说你这么小气干什么?现在借了多少,以后都会还的。”秦向前笑着说。他终于发发现边明泽的烟袋。
秦向前将白纸铺在桌上,抓出一把烟丝,从中间放了下去。长长的白纸,被他麻利的卷成了一根粗烟。这根烟,差不多有两指大,一尺多长,他伸出舌头,在白纸边缘涂了一层口水,这根超大卷烟顺利完成。
“老秦,我说你一借就是这么多,准备什么时候还啊?”边明泽知道秦向前烟瘾大,自己三五天不抽,还能忍得住。但秦向前如果一天不抽烟,恐怕宣传部的工作,就要停滞了。
“赶跑了日本鬼子,我借了多少就还多少。”秦向前笑着说。
“这可是你说的。”边明泽说。
中午,边明泽在食堂,又见到了秦向前。那根大烟,只抽了三分之一。根据地的物资短缺,他们是行政机关,要把粮食让给更战斗单位。他们只能喝稀饭,而且稀饭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