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并没有意识到,汪应云一旦被捕,面临的将会是死亡。他以为,日本人并没有证据,将汪应云带走,只是应付上面。宫崎良一死了,小野次郎必然面临巨大的压力,他如果没有行动,是过不了宪兵队本部那一关的。
在大泽谷次郎准备秘捕汪应云的时候,朱慕云就在想,要如何营救他。不管汪应云有没有杀宫崎良一,他都不能让这个中国人在宪兵分队受苦。
可朱慕云怎么也没想到,汪应云竟然是抗日人员。看来,自己一直凭借的,所谓敏锐的观察力和严谨的逻辑推理能力,也不是万能的。
“只要汪应云没有亲口承认,你暂时就不要上报。小野次郎,也未必会听信你的推断。”朱慕云叮嘱着说,现在还只是大泽谷次郎的推断。
此时说汪应云是抗日分子,为时尚早。毕竟汪应云并没有亲口承认,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一切只是大泽谷次郎的推断,只要他不向小野次郎汇报,暂时还不会有人知晓。
“如果小野次郎不来的话,那没有问题。”大泽谷次郎说,小野次郎的要求只有一个,抓捕汪应云的行动要保密,特别是不能让中国人知道。
朱慕云下班之前,还给尉迟青巨去了个电话,朱慕云依然是向尉迟青巨要人。
“尉迟青巨,汪应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们巡捕厅是不是觉得,宫崎良一死后,就没人敢杀人了?”朱慕云冷笑着说。
“朱队长,我今天也在寻找他,只是一直找不到罢了。”尉迟青巨苦笑着说,汪应云突然消失,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他是你的人,你又是法租界的巡捕总督察,还能找不到人?”朱慕云讥讽着说。
“我尽力而为吧,朱队长,汪应云没在宪兵分队吧?”尉迟青巨问,他已经找遍了法租界所有的地方,只要是汪应云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派人找了。
可是,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汪应云。只是听人说起,汪应云在德明饭店附近,被几个人塞进了一辆汽车给带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汪应云主动要离开。毕竟,谁也不知道汪应云的真实想法。
尉迟青巨倒希望,汪应云能躲一段时间,但也得跟自己的个招呼啊。汪应云只要请几天假,等风头过了后,再回来就是。可汪应云却自作主张,让他很是为难。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汪应云被日伪特务带走了。
“有没有在宪兵分队我不知道,我只能保证,他没在宪佐班,更没在德明饭店。”朱慕云说。
尉迟青巨一怔,朱慕云这话是什么意思?汪应云如果没在宪兵分队,直接说没在就可以了嘛。如果汪应云在宪兵分队,就没必要再向自己要人。
朱慕云不能跟尉迟青巨说实话,但是,朱慕云却能跟邓湘涛说真话。汪应云可能是抗日分子,而且,汪应云也有可能是杀害宫崎良一的两名凶手之一。
“奇怪,马兴标并没有认出汪应云。”邓湘涛听了朱慕云的汇报后,有些奇怪的说。
现场虽然有四个人,但娟儿和宫崎良一都死了,两名枪手,同时射中宫崎良一,彼此却没见到面,只能说是巧合。要知道,马兴标和汪应云是认识的。
“我怀疑,马兴标可能认出了汪应云。只不过,他出于某种目的,没有承认罢了。要知道,他可是小野次郎的人。”朱慕云缓缓的说。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马兴标在古昌县行动失败后,差一点暴露。而且,他也没能担任古昌行动大队的副大队长。”邓湘涛说
马兴标汇报的时候,对当时的情况,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他只是汇报,宫崎良一突然冲进来,朝着娟儿开了两枪,马兴标则跑到一旁拿枪。拿到枪后,他朝着宫崎良一开了一枪,宫崎良一转身要跑,他又补了一枪。
至于宫崎良一身中四枪之事,马兴标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很容易,马兴标只是确认宫崎良一死了,同时为了迷惑敌人,将枪塞到了娟儿手里。
听上去,马兴标的说法也是很合理的。如果不是确定,马兴标是小野次郎卧底的话,邓湘涛一定不会怀疑。或许,马兴标还在恭候重庆的嘉奖电报,可他哪知道,邓湘涛根本就没有向重庆汇报。
“区座,汪应云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朱慕云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戴老板在离开古星前,据说在法租界成立了一个特别组。”邓湘涛摇了摇头,他担任区长之后,对古星的潜伏人员,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宫崎良一已经死了,如何处置马兴标?”朱慕云问,马兴标的使命,基本已经完成。就算军统愿意再留着他,想必日本人也不会同意。
“再让他留在咱们内部,只会造成更大的破坏。”邓湘涛说,这也是他想跟朱慕云商量的原因。
“汪应云呢?”朱慕云说,既然法租界有这个特别小组,汪应云很有可能是这个特别小组的成员。那么,营救汪应云,就成了当务之急。
“我会请示局里。”邓湘涛说,他不能肯定汪应云的身份。而且,汪应云也不属于古星区。就算营救,没有重庆的命令,也不该古星区动手的。
邓湘涛的住处就有电台,他可以直接与重庆联系。古星的电台分台,原本在日军占领古星后,迁到了湖南衡阳。但邓湘涛担任古星区长后,古星重建了分台。这让邓湘涛可以随时与重庆联系,大大加快了信息传递的速度。
古星分台的电报,重庆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