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公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长姐,皇上是她幼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如今已经年逾花甲,但是于圣上而言颇有些长姐为母的意味,尊贵异常。
一生只得一女儿封为德馨郡主,德馨郡主自然女凭母贵颇受尊重,难得的是为人却很温婉贤淑,嫁的是礼部侍郎的程家三子程元华,相敬如宾恩爱数十载。
明珠公主一向低调,不喜奢华,也不与寻常官员人家内眷常走动,主要是为了杜绝有些有心人,打着明珠公主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
如今大办寿宴,还给各府下帖,自然是难得。
原本寿宴是值得庆祝的大事,只是,如今明珠公主不但宴请了官员,还给各府青年男女都下了帖子,在钰娆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官员之间拉拢关系的盛会,更是一个青年男女相亲大会。
蒋伯均初入京城,仅仅半年时间就能被圈进这样的圈子,可见他这个官家新贵也不是虚名,而钰娆能得此机会实属荣幸。
收完了帖子,老夫人便拉着钰娆的手好生嘱咐一番,让钰娆好生的准备。
蒋伯均恨不得钰娆和钰柔一般,才华横溢,那样在公主寿宴的时候,才能给蒋家争光呢。
说起寿宴的各项注意事项的时候一脸的喜色,对于钰柔出嫁的伤感,半分都没有。
…………
钰柔出嫁,也算是风风光光,十台嫁妆加上长长的送亲队伍,钰柔在蒋少坤和蒋少杰两人的护送下到了高家。
高志远虽然不情愿,但碍于母亲的淫威还是依礼拜堂,之后便招待亲朋好友,顺带着喝的酩酊大醉。
喜堂里只剩下钰柔带着两个丫鬟,钰柔顶着红盖头美美的坐着等着,却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腹中空空都饥肠辘辘了,却不见高志远回来。
“小姐,你要是饿了,奴婢给您弄点吃的吧。”木莲看着坐在床上却一直不停捂着肚子的钰柔,凑过去小声问道。
钰柔也确实是饿了,从出门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滴水未沾能不饿么。
想到高志远不情不愿的表情,钰柔一气之下拿掉红盖头,却被木琅赶忙制止道:“小姐,这盖头不能摘啊,不符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去瞧瞧姑爷什么时候回来,都这么久了,想必宾客也都走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木莲听了钰柔的话,便要出门,刚要推门,门却自己开了,迎面就进来一个娇滴滴的美俾。
那美俾见了钰柔便行礼说道:“夫人好,奴婢宝蟾见过夫人。”
看见宝蟾,钰柔目光一冷,这宝蟾容貌在婢女当中算是一等一的好,穿着打扮也与其他婢女略有不同,而且不需通报,就直接闯进了洞房,看样子来头不小啊。
钰柔想着自己是过了明路三媒六聘嫁过来的,那就是当家主母少奶奶,是他们的主子,便端着范说道:“嗯,你来做什么的。”
那宝蟾也是见多识广的,见钰柔如此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娇笑着回道:“回少奶奶的话,咱们少爷已经醉了,现在宿在书房了,如今已经这个时辰了,洞房恐怕是不能够了,少奶奶还是先自行休息吧。”
说着竟然不等钰柔回复就要退下,钰柔哪里容得他这样撒野,怒斥道:“胡说,哪有新婚之夜就宿在书房的道理,带我去书房,我要把他找回来。”
哪知道钰柔刚站起来,彩霞搀扶着她刚要动作,那宝蟾突然冷笑着说道:“奴婢奉劝少奶奶还是不要去的好,若是去了,少爷还是不回来,你岂不是太没脸面了?”
听闻宝蟾的话,钰柔立刻急火攻心。指着宝蟾训斥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宝蟾却毫不在意,笑着回道:“奴婢并没有要和少奶奶作对的意思,奴婢是想奉劝少奶奶看清楚眼下的情形,今个少爷是醉了宿在书房里这也无可厚非,即便是少爷没醉,老夫人说了,您有身孕在身,若是为了一时贪欢,伤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宝蟾目光里满满的不屑一顾,心里也是讥笑她无耻,枉顾她身份高贵,身为堂堂千金小姐却在婚前做出如此行径,连他这个丫鬟都看不起她。
若不是顾念她有了高家血脉,老夫人才不会允许这样的人进门,连她这个丫鬟都有羞耻之心,难得她还在这摆着当家主母的架子,看着恶心。
钰柔没想到一个小小丫鬟也会如此顶撞自己,想去训斥却无从开口。
“你,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伺候了。”钰柔赶走了宝蟾,气的要去摔东西。
却被木莲拦住了,摇头劝慰道:“小姐不要啊,咱们如今可比不得从前了。”
“怎么不比从前,难不成,你也看不起我这个小姐?”
“小姐,如今咱们不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了。您是高家少奶奶,何必争这一时,您还有身子呢,保住这个,还在乎旁的么。”
听了木莲的话钰柔也知道如今情形不同,他们也是形势所逼,索性脱掉沉重的头饰,坐在床上。
窗外连个月亮都没有,院子里还有亮着一个个红色的灯笼,从前看到都感觉那是喜气洋洋的,而此刻看到只觉得那一个个都是孤寂沉默的心。
泪水朦胧了双眼,她想姨娘,想父亲,甚至想在柳州的时候,那时候她多快乐,那时候蒋伯均还是她的父亲,可是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突然有一天,她却知道,她父亲另有其人,那个她称呼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