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奇怪贵妇面前,似乎耍花招是不灵的。小熊干咳了两声,说:“不是我不想说,主要是不敢——我哥这人很厉害的,我怕他揍我。”
“你不怕我揍你?”奇怪贵妇乜斜着丹凤眼看他。
小熊:“横竖都是挨揍,何必当了叛徒又挨揍。”
这歪理听起来竟然还有点可信度,但贵妇冷笑:“可我还可能杀了你,你哥会杀你吗?”
“他不会,但你也不会杀我。”小熊白了她一眼,“一个生活精致讲究到你这种地步的女人,是不会轻易为了点事情就杀人的。我和你本来只有十几块钱外加一件破褂子的过节,你要是为了这点事就杀人,恐怕早就被官方通缉几百次了。”
一针见血。
一个习惯于优渥生活的人,是不会轻易舍得死的,更不会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过节而杀人。
奇怪贵妇点了点头:“我很讨厌你这样的小子……不过,我是可以给你尝一尝苦头的,保证让你终生难忘。到底招还是不招?”
小熊摇了摇头:“还是等我问一下我哥好了,能再打个电话吗?”
贵妇人有点迟疑,死死地盯着小熊,仿佛想要看出他是不是有诈。就在这时候,她的眼睛忽然一眯,身体微微向后转了过来。
与此同时,背后大门的方向出现了一道高高的人影,大步向他们走过来,六爷等一帮乞丐马上警惕起来,纷纷呵斥。
赵玄机!
“这位姐姐,不要难为小孩子了。”一身皱巴西服、沾着小胡子的赵玄机笑着走了过来,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笑道,“有什么事咱们细聊,我们的事我做主。”
奇怪贵妇站起来转过身,打量了一下赵玄机:“你又是谁?”
“不如咱们两个借一步说话怎么样?”
“不行!”六爷马上阻止贵妇,“堂主小心,我看这人恐怕有诈!”
有诈事小,其实他总觉得赵玄机身上有些奇奇怪怪的大恐惧,深不见底令他浑身发毛。虽然不曾交手,甚至赵玄机也不曾爆发气势,但那种强大的自信令六爷觉得不妥。
但奇怪贵妇却摆了摆手,径直走向了自己那辆迈巴赫,赵玄机当然识趣跟上。两人都进去之后,外面的人就只能傻眼巴巴地看着。
小熊乐滋滋道:“这就是我哥,瞧把你吓的。”
仿佛赵玄机的威武,能大大抵消了他的怂。只是六爷等人并不这么认为,一个个白眼瞪他。
……
车里面,赵玄机开门见山:“善事堂既然以行善积德为主业,我看就算坏也有限。”
“这么快就能打听到我们,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官方高手,还是某个匿名的顶级猎人?”
“都不是。”赵玄机笑道,“身份问题先不谈,我先猜一猜姐姐你的目的——难道是要对付乔万山?”
奇怪贵妇优雅地笑了笑:“你这小伙子嘴一直这么甜吗,一口一个姐姐,只怕是我已经能当你妈了……嗯,说到目的,没错儿,倒是不用掖着藏着,我一直都想对付乔万山。
其实我也能看得出,你们也是为了对付他的。那座天桥是乔家大院唯一的疏漏,乔万山自己可以放松警惕,但我却一直派人在那里盯着。
你倒好,派过去的人把我的人撵走了,胆子不小。”
两人目的和方法竟然一致!
只有想对付乔万山的江湖人,才会关注那座天桥。当然一开始不排除误打误撞的可能,比如说小熊就是个过江龙什么的。
但是当六爷从另一个乞丐那里听说,衣服被人打劫还换了五十块钱,恰恰那衣服和天桥上陌生乞丐(小熊)穿的一致的时候,六爷就知道问题不简单了,并马上向奇怪贵妇汇报。
奇怪贵妇本就要对付乔万山,现在发现另一拨人马可能带着相同的目的,当然也感到好奇,肯定要见识见识。
道理一旦说通,就建立了基本的互信。大家都是对付乔万山的,那自然就可以成为朋友,至少在这次行动之中可以合作一下,至少不用相互掣肘。
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赵玄机怎么能确定这贵妇说的是真的?怎么确信她真的憎恨乔万山?
这是一切互信的基础。
赵玄机笑道:“只要能让我确信你真的憎恶乔万山,那我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直言相告,绝不隐瞒。”
这奇怪贵妇似乎并不在意,轻轻捋起了自己的左袖,于是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胳膊。虽然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但肌肤却和三十多岁的差不多,依旧保持着女人的青春活力。
只是在这白皙的小臂上,却有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图案。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却被糊上了一团污垢。
那小臂上有一个人名刺青,赫然刺着“万山永青”四个字!
字迹比较漂亮,应该是专业刺青。至于其中的“万山”二字,假如猜不错的话应该指的就是乔万山!
当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爱惜美貌的女人能把你的名字刺在她身上的时候,说明她对你的爱恐怕是刻骨铭心。
但是这个不同,因为在“万山”二字上面,却又狠狠划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叉号!这是用刀划出的叉号,形成了一个惊人的伤疤,似乎在给“万山”这个名字判了死刑一般。
假如说刺名代表着刻骨铭心的爱,那么这刀痕只能说是刻骨铭心的恨吧?
因为刺青本可以洗掉,但这个女人却没有那么做,反倒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伤痕永远留在自己身上、也留在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