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城市里,但文华区阳光灿烂,梅江却会阴雨绵绵。

中学里的心理辅导室向来人迹寥寥,但装潢得甚是温馨。杨明很喜欢这里,没课的时候都会和同事换班来这里坐坐,干脆把作业也带过来批改了。

他教的是初二,青涩的少年少女还尚未面对中考的升学压力,又自以为褪去了幼稚,是最为中二的年纪,最是讨厌大人的说教。

杨明虽然挂了个心理辅导老师的名,却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平时上课,对于那些小动作也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业也大都走得是精而少的路线,只要求学生把一道经典的题目练得炉火纯青,而不是题海战术。再加之杨明瘦弱清秀的外表,反倒受到了学生的欢迎,还未到一个月,便被学生们亲昵地叫做“好好先生。”

但大概也只有杨明知道,他并不能担得这个称号,他对于学生的用心,甚至不如每天懒得备课,每节课随便出个题目叫学生写作文的语文张。

杨明的作业改的差不多,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7点,而窗外的小雨仍在下个不停,雨脚不断,看久却是会迷乱。他转身拿了热水壶,准备去隔壁的水房装水。

一推门,却是吓了一跳。

一个影子正蜷在门口。

“谁?”杨明问道。

“老、老师。”影子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低着头问候他,声线略略有些熟悉。

杨明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男生,穿着略显有些短小的校服,已经被淋湿了,是有些眼熟。

大抵是班里的学生。

“怎么在这里,快进来,我给你找个毛巾擦擦。”为人师表的杨明只好有些手足无措地照顾起学生来。

杨明转身要去找毛巾,“刚才你敲门了吗,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有听到.....”

身后并没有回答。

杨明回头,男生已经慌乱地跑在雨里。

“喂!同学!”杨明喊道。

但那个男生却是头也不回,越跑越快。

杨明看着他的背影,拧紧了眉,又站了好一会,干脆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江迎给他找的房子离学校不算远,交通也方便,杨明平时习惯了早起,步行二十分钟也就到了。但现在,那雨下得实在让人心烦,杨明撑着伞,走到公交车站去。

车站的人不多,除了一个男子在假寐,还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在那里等车。

女生似乎在抱怨着什么,男生安慰她,“没事呀,不是还有我吗?”

女孩子便笑着滚到他的怀里去了。

杨明站得笔直,手抓着伞,目不斜视,努力让自己的思绪转到方才那个男生身上去。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手机来,从头翻到尾,找到了语文张的电话。

“最近班里有男生有什么心事......”杨明打了几个字,觉得不妥,又删去了,继续写道,“可能最近班里的学生......”又删去了。

算了。明天上课的时候注意一下是谁再说罢。

这样想着,却突然觉得手掌一空,手机竟然不翼而飞。

杨明下意识看去,方才假寐的那个男子正拿着他的手机狂奔。

杨明扔了伞拔腿就追。

前面的男子见他追了过来,跑得越发卖力,基本上是见缝就钻,见路就跑,而且雨天的天色黑得很,梅江校区并不属于市中心,行人也少,不到一会,那个男子的身影就不见踪影了。

杨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激烈地跑过,方才又不记得换气,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胸部火烧一般,整个人被巨大的疲倦所埋没。他不肯停下来,跌跌撞撞往前,而泪水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经糊了一脸。

“在哪里,在哪里?”杨明喃喃道。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杨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他蹲在路边,哭得撕心裂肺,若无旁人,一开始嚎啕大哭,后来抽抽噎噎,想要拼命止住泪水,却如同决堤一样,怎么也收不回来。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很久很久,但后来有一个声音从天而降,他问他,“这是你的手机?”

随之递过来的,正是他的那个装饰得很粉嫩的手机。

“......是......”杨明抽泣了几下,接过手机,如获新生,抱住了怎么也不肯撒手。

“为了一个手机,一个大老爷们,丢不丢人啊。”

杨明草草擦了擦眼泪,抬头去跟人道谢,一个谢字刚出口,就被堵在了嗓子里。

是周楷正。

居然是周楷正!

“谢谢你。”杨明的嘴角努力地弯了弯,“见笑了。”然后他默默抱着手机,往回走。

周楷正也没有想到眼前因为一部手机狼狈至此的男人会是杨明,愣了愣。

“喂!”他叫出声来。

杨明一个激灵站住,回过头看他。

周楷正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那个,手机好像进水了。”

杨明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又试图按了按软键,确实是黑屏。

“哦。”杨明说道,“没有关系。还是谢谢你,周.......警官。”说完,继续往前走了。

周楷正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在原地站了站,抓了抓头发,也默默走了。

杨明茫然走了一段,越走越陌生,才发现,竟然迷路了。

他来梅江后,除了宅家里,就是在学校,周边几乎没有走过,而方才一阵乱跑,竟然不知身在何方。

杨明站了一会,在心里计算方才大概跑了多远,又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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