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退去白日的光华渐渐暗去,卓梦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施洛洛的家她是不能去的,那里江楚凡一定能找得到……但是,除了那里,还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她呢。这个城市对于她从来都是陌生的,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她找不到一个可以容得下她的藏身之地……除了,那个地方,那个她故意去遗忘的地方。
推开了那道灰败的大门,银灰色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照得一室清凉。
白色的玫瑰花已经衰败成枯蕊,但她依稀还记得它盛放的模样。她慢慢地移着步子,走在记忆的甬道上,她此刻还能保持着平静。白色的钢琴还伫立在那小小的舞台上,她的指尖抚过它纯白的身子,她的眼渐渐开始湿润……这也曾是他留给她的,却都被她强留在这方角落。
沿着钢琴的脚,她滑落在地,枕在它的身边,她像是回到了从前……还是那片白色的花海,还是那片银白的月光,整座教堂都沐浴在一层纱幕之下,那样唯美…….他,也还在这里……
她枕在他的大腿上假寐着,唇角上俏皮的笑意泄露了她的小邪恶,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宠溺地抚着她的长发,指尖穿过她的发丝那么轻柔,他的爱怜即使她看不到也感受得那么强烈。
忽然间,唇上一片清凉。
她猛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他那张俊美的脸颊。他狡黠一笑,放开了她的唇,心里却是舍不得的。她的脸红得娇艳,鼓起了腮帮子,她有些气他的恶作剧。他的脸就在她鼻尖的上方,隔她那么近,他的呼吸她都能感觉得到……他的脸,好美……他就如夜海中的星辰一般,美得让人窒息。
“卓梦,嫁给我,好吗?”
他说,唇角满是温柔的笑意。她愣住,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她展开了笑颜。抬起了双手,她揽上了他的脖子,她的眼笑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型,像只猫儿一样,她蹭了蹭他的鼻尖。
“好……我答应你!”
月光中,他们相视而笑,依偎着彼此,那么的幸福……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泪,早已倾泻……
……
门,再次被人推开,那人带着一身的冰寒向她走去,到了她的身边,他身上的寒让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战。那人抱起了她,她依旧是闭着眼睛睡着。她的梦太美了,美得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宫野……”
她呢喃着叫出梦里人的名字,他听到了,停下了回程的脚步,他的身子僵硬。他停伫了良久,缓缓起步,他更紧地把她拥在了怀里……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他还能留得住吗?
……
卓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出了白肚,缓缓的睁开了眼,窗外照射进来的光亮还不足以让她看清东西,隐隐约约之间她只看到一抹身影,很熟悉,她却看不清明。
是他吗……还是,她依旧在梦里。抬起了手,她的指尖慢慢地向着他的脸靠去。
“你又把我认成了他吗?”
冰冷的质问在她的头顶响起,只是电光火石地瞬间她的痴梦便被打碎。收回停顿在半空中的手,她侧过了头,她不想看清他脸上的嘲讽。
她不碰他,他却是是要碰她的。双指捏住她的下巴,他强扳过她的脸颊。他逼视着她,眼里的光芒冰冷也透着一股无以言语的疼。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心里就是容不下我,你是,那个女人也是。”
他的话轻得像一片鸿羽一般,落在她耳边却那么重。他的指节摩擦着她的脸颊,生生地疼着。忽然想起了那个躺在医院里没有生气的女人,卓梦不经意地涌出了泪水,不愿在他面前哭泣,她的眼胀得通红。
江楚凡误会了她的泪水,他以为她又想起了那个埋在她心底的那个人,刚才强压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燃烧得熊烈。
猛地将她扯起,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困在了自己的单臂之间。拢着她纤细的腰身他让她紧贴着他的身子,他要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谁都可以忽视他,唯独她不可以!
可是,她不看他,即使靠得他那么近,她仍旧可以闭上眼睛对他视而不见。
“看着我!”
他哑着嗓子命令她,她不听,依旧闭着眼睛,他已经忍无可忍,收紧了他的臂弯,他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的腰板捏断一样。
“啊!”
她痛呼出声,眼睛不得不睁开,蒙着一层水雾,她的样子楚楚可怜。紧抿着唇,她看着他暴厉的双眼,眼里渐渐侵袭上了恐惧。江楚凡看着她渐渐泛白的小脸,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受。靠近了她,他嗅闻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有些痴迷,他的指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滑动着,像是在安抚她的恐惧。
“你怕我,是吗?”
他问她,他的唇离得她很近,近得就快要贴上她的脸颊,他的呼吸若即若离地,一遍一遍擦拨着她的肌肤。她咬紧了嘴唇,身子不住地发抖,她的唇瓣已经开始破裂了,腥红色的血液染上了她的唇,那种颜色并不恐怖,反倒为她增添了一些妩媚。
指尖滑向她的唇瓣,他抹去了她唇上的鲜红。
“上次你逃跑的时候,我似乎太宽容了,你都没有记住教训,这次,你又想逃了是吗?”
他轻声问着她,那么轻柔,可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此刻的恨意与愤怒是无比地浓重。对上他的眼,她突然放松了嘴角,像是放弃了求生一般,她迎着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