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剑云觉得有些对不起蓝依依,——短短相识了几个月,她已经几次三番为了自己以身犯险。他看着她的那只断臂,心里一阵的酸楚。
倒是蓝依依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剑云,没有关系,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没有什么可以伤心的地方。我马上就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我!”
世间最感人的话其实不一定是甜言蜜语,最平常的家常话反而更能打动人心。纪剑云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一定拼尽全力保你的周全。”
这时候,晴儿去而复返,告诉纪剑云外面有人找他。
纪剑云很纳闷,不知道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告别了蓝依依,到外厅一看,却是沙千里。
沙千里着急地跑到纪剑云身边,耳语道:“我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下落。竟然和何大美人在一起。真是艳福不浅。”看着纪剑云一脸的不耐烦,才转到正式话题,“二殿下在我那里,让我找你想办法,送他出城。”
搞得纪剑云一愣:朱高煦不是已经出城了吗?然后,那目光看了看鄢诗奇,立刻发现她眼神中的狡黠,才醒悟到所谓朱高煦已经平安出城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自己。他立刻佩服起朱高煦的机智:他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是无论如何逃不出京城的,干脆找个地方躲藏了起来。
但是鄢诗奇过来阻拦道:“我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儿,你休想现在把纪哥哥带走。他现在有伤在身,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上什么王爷的安危?”
何言蹊也毫不示弱:“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沙千里有些气急败坏:“好,我沙某言尽于此,相信纪教主知道该怎么办?我走了!”说完,便走掉了。
纪剑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我告诉你:我答应下的事情断无反悔的道理!”这时,沙千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头地走掉了。
何言蹊劝纪剑云说:“云哥哥,你现在的状况不能再折腾了,还是在家里继续修养为好!”
晴儿也过来,责备他:“你这条命是我们门主拼了命救来的,你可不能不珍惜啊!否则,你怎么对得住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的门主啊!”
纪剑云却不为所动:“我答应了马大哥,就必须信守诺言,不能言而无信呐!你们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必须完成自己的承诺!”
几个人便极其恼怒,但是又深深地了解纪剑云的秉性,只能商议着一同行动,来帮助他完成这个诺言,否则他必然会单独行动,而再次受伤甚至丧命。
夏天萧有伤在身,蓝依依也在养伤,而由何言蹊在家照顾他们,所以最终决定由张天来、鄢诗奇、晴儿三人来帮助纪剑云实施解救计划。其中张天来、鄢诗奇负责打开城门,晴儿则协助纪剑云去沙府一起去接朱高煦。
朱高煦对沙府的生活很满意,都差点儿忘掉了要赶紧出城的事情了。直到看到纪剑云和晴儿,他才喊道:“纪教主果然言而有信,还是来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晴儿却没有那么客气:“纪教主带伤来救你,你还不赶紧走。最看不起你们这种娇生惯养之徒,只知道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人间艰辛!”
纪剑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晴儿的话也没有加以制止。气得朱高煦愤恨地说道:“大丈夫志在千里,不给你们这些小女子一般见识。纪教主,咱们走!”
沙千里并不跟随。朱高煦有自己的打算,唯恐将沙千里已经成了他的人这件事儿暴露了。他必须在京城有自己的一枚棋子。这棋子不仅会对以后的举事有帮助,而且对更远的立储大事都有极其深远的用途。
还是弄了一辆马车,装扮上来往客商的模样,先试着看能不能不费刀兵就出得城门,行不通再尝试着武力突围。
果然城门如临大敌一样,盘查得特别严,逢人就查。马车行驶到城门,一群士兵正在拿着朱高煦的画像图形,一一核实。一个哨官喝道:“车里拉的什么东西?”
晴儿对道:“我二哥得了时疫,现在去姑苏城找一位名医治疗。官爷,你要不要看看!”
一个士兵便骂了一声:“这么倒霉,碰到这么个事儿?于大人,怎么办?”
于哨官冷冷一笑:“哼,怎么办?上头下了死命令,必须拿住这个朝廷钦犯,我们务必见人就查。所以,当然由你去检查了。快,快去!”然后一脚把他踢到了马车的跟前,骂咧咧地说道,“快点儿查,有没有怎们要找的人?”
士兵却极其潦草地看了一眼:“真晦气,是个快要死了的病人。快滚,快滚!”
姓于的哨官看出了士兵贪生怕死的心思,骂道:“小子,甭想糊弄小爷。仔细再给我查仔细了,否则我要你小命!”说着便抽出了腰刀。
士兵暗暗叫苦,去查一个得到了时疫的人可以会死掉但是好过直接被长官杀掉,所以,打起了帘子,往里面躺在被子里的朱高煦仔细看去。
士兵心想:与其我死,不如车里的人死。于是他也没有仔细看,而是不管三十二十一地大声喊了起来:“抓朝廷钦犯啊!就在这车里啦!”
于哨官一看升官发财的机会哪里还有心思辨认明白,对着手下的士兵喊道:“快,快,给我将他围住。谁捉住了他,陛下一定重重有赏。”
纪剑云心里叫苦,怎么碰上这么一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但是,也只能抽出藏于被子底下的玄铁宝剑,砍杀了起来。而晴儿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