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朝北上,对于九州土地上的百姓来说,并算不上什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从被夏朝统治的几十年来,动荡和杀戮便始终没有真正的停止下来,但是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在很多人的眼中,只要生活还能维持,便不在乎头上的天是华还是夏,若是有谁还纠结于此,得到了也无非是一场杀戮而已。
陕州城的失守,消息很快就穿到了其他几个州府,得到了也不过是上层一些人的议论而已,至于百姓的议论则大都显得小心翼翼,之后随着夏朝皇子亲率大军从大夏杀过来,众人面都猜测华朝怕是要退了……
此时的陕州城中,李贺等人已然做好了准备,多少年来,他在军府之中便是坚持着固守,此次虽然是在陕州,不过因为有洪记的物资保证,所以采取的依旧是固守的姿态。
“这位皇子倒是来的及时,不过几天的时间便聚集了十几万人。”
“元蒙退去也没有多久,更何况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他又如何能这么轻易的就送出去,我们算是撞在了刀口上。”
“哎……”陕州的府衙里,几人正在商议,其中有李怀,李辰贤,还有李朝年等一众李家的老将,除了李家的两个兄弟,众人都是跟随李贺多少年的老将,此时脸上都是带着踌躇。
“探子已经报回了消息,对方将近二十万,其中大夏占了一半,从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此次大夏也算是动了真格的了,同时也可以看出这位大夏四皇子所拥有的权利。”谈到此处,几人的表情更是显得阴沉,自九州落人大夏,对方便有意将九州之人通化,几十年来数次改革,以及中间动荡,也确实让不少九州百姓倒向了大夏,毕竟都是为了活命而已,预期仍人宰割,倒是不如自己拿起刀来的道理。
几人先是分析了当前的形势,随后又做了一些推测和部署,既然要坚守,他们倒是有着一套熟练的策略,对于这些细致的军务,李辰贤只是认真的听,而李怀则是坐在一边翻看着手上的几张纸,这样的一场大战,两人毕竟还是年轻,在这些老将的眼中不过是初生牛犊。
会议结束以后,几个将领各自离去,虽然心中都有各种各样的忐忑,但是如今他们毕竟到了陕州,较之军府之中,众人都是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至少不会在此处在右退却之心。
“你们都是听清楚了,可有什么想法?”
李贺看着对面的两个儿子,李辰贤稍一思量,便所了自己的几点想法,早先的几年,他都是在皇城中任职,一身武艺自是不俗,但是行军用兵之道其实并不熟悉,说的也多是针对城中的守卫,李贺点了点头,再看一旁的李怀,对方刚刚将手中的几张纸放下,“姐姐前几日送的来信上说,朝中对于北上似乎还有顾忌,我们如今可以说是孤军深入,父亲觉得我们能守多久?”
“我军刚入陕州,如今要做的要是立足根本,不可急功冒进,至于朝廷诸人,想来也是有如此的考虑。”李贺说的平和,但是两个儿子能看的出父亲话音中的惆怅,很多时候,真正能决定一场战役成败的关键,不在战场,而在于政局的变化。
“但是,岳飞等人已经退了,再加上姐姐书信中说言,只怕皇上未必真的有北上的决心……”李怀的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的三人沉默了下来,“当初劝我北上的人,就是人,如今你又说这样的话,莫不是你早有了算计?”李贺看着李怀,对方叹了口气。
“父亲不要多想,北上是必然,皇上早就除去我李家兵权的打算,公主的事情不过给了他一个借口,若是我们不走这一步,只怕此时钢刀都已经架在了我们李家人的脖子上,而既然走了这一步,自然也是要争取最大的胜利。”李怀说话间已经站到了李贺与李辰贤的面前,“先守半个月吧,如今城中百姓,乃至九州的华朝遗民们对我等并未有太多的奢望,正是需要我们以血明志,我想,若是守上半个月的时间,民心必然有所触动……”
说话间,陕州城中李家大军已经开始在城中部署,而城外数里的位置上,大夏四皇子的征讨大军已经露出了锋芒,随后的数十天里,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城上城下,城里城外,一片血腥弥漫,谁也未曾想到陕州一战,竟然会持续这么久的时间,大夏方面在摆脱了元蒙铁骑之后,如今又深陷与华朝的泥潭之中,原本的轻视和不屑,渐渐转变成了愤怒和焦躁。
秋意入深,大夏的军营中,刽子手正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人头滚落在地上,尸体则被人随意的堆在一侧的柴堆上,不远处站立着几个武将,脸色更是难看。
“都是废物,几经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是拿不下来?!”大夏的四皇子怒喝着,有人将人头送了过来,就摆在众人的面前,“要是还有人不尽全力,他就是榜样!别说我心狠!”说完便一脚将人头踢倒了地上,众人都是一凛,被杀的将领几日里都是负责对陕州城的攻击,然而许久未进一步,这才被砍了头。
皇子大步走到众人前面,更远处,陕州的城墙上,此时到处显着破败,几日的攻击已然在城墙上留下了或大或小的痕迹,但是依旧未曾在上面打开缺口,只是在城下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血迹。
城墙上李辰贤朝着远处啐了一口,从护卫的手中接过汗巾,随意的在脸上擦拭了一下,秋风拂面,便是一阵凉意,看着天边渐渐暗下去的天色,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