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好吧。
她记得那天她应该是白班,不知道是不是能换个班。如果可以,她就能去机场接他也说不定,看来明天一早要和师兄商量一下。
要去机场接他吗?
原来自己都已经这样迫不及待的见到他了吗?
顾晓寒从桌子上拿起今天刚刚下载的一份,发表在新英格兰杂志的参考文献,准备临睡前看看,只是此刻她虽然眼睛盯着密密麻麻的英文文献和数据表格,脑袋却全然没有在工作,手举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顾晓寒颓然放下文献,软软的倚着靠垫,闭上眼睛。他不过是告诉她两天后返回,她就已经被影响了。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早些睡觉的好。
暗夜里,静谧异常,只有墙角的小夜灯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顾晓寒闭上眼睛,当失去了视觉之后,听觉就变得更加敏锐。她静静地靠着,似乎连客厅里钟表指针轻微的滴答声都能听见,似乎连胸腔内的跳动声都在震动着她的耳膜。
她有些昏昏欲睡了,朦胧间好似有一双大手抚上她的发顶,在停留了一阵后,沿着背脊一路向下,轻轻揉捏,温热熨帖。鼻息中盈满熟悉的气味,淡淡就像被他霸道的圈在怀中,一呼一吸间全是他的清冽味道,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小腹一阵暖流激荡,忽然感到莫名空虚。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像极了平日里他的亲近缱绻。心中有些不耐,挥手想要推开他。
“别闹了,景……”她只想睡觉,好困。
呢喃之声细若耳语,可是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却又显得无比清晰。夜晚微凉的空气让她不由得将胳膊缩了缩。
顾晓寒缓缓睁开眼,虽然灯光微暗但仍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逐渐适应,眼底的迷离也逐渐清明。顾晓寒环顾四周,偌大的床上另一边毫无温度。原来只是个梦吗?原来她已经这样想念他了吗?才说到他要回来,就忍不住连梦境都被他占据了?但是脸颊的火热,胸口的悸动,小腹一阵阵的暖流经过却是那样真实的存在。萦绕在她身边只属于他独有的味道,她亦不会认错。顾晓寒拥着被子,脸颊不由自主的在枕头上蹭了蹭,她在被子下面缩成一团,从来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样,渴望他的温暖,渴望他的怀抱,渴望那种只属于两个人的厮守。床单上,枕头上,被子上无不沾染了他的气息,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再次将她瞬间淹没,让她只能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手机上回复的那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好”字,让端木景足足看了一分钟,直到连手机屏幕的屏保灯都关闭了,他才回神。这个吝啬的小女人,还真是多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啊!他低头看着黑掉的屏幕,哑然失笑。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睡了吧?她一向早眠。端木景抬头看了看自己套房中的大床,他忽然觉得一个人睡一张床似乎真的太大了。端木景趴在床上,一手横搭在床的另一边,想象着把顾晓寒揽在怀中的模样。
也许她会羞红了脸使劲儿推开他吧?她一向害羞。又或许她会安静温顺的窝在他的怀中,任他疼爱。想着想着,端木景笑了,一向清冷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柔和。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象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现在就飞回去,回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身处繁华都市中,再炫目的霓虹不及她半分笑容,再豪华的酒店不及他们在家中的彼此依偎。
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呵……小小我想你了,你是不是也会想我呢?端木景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毒,中了一种叫顾晓寒的毒药,此毒无药可解,蚀骨灼心,唯有将她拢入自己的怀中好好疼爱一番才行。
只是不知道顾晓寒会不会也有像他这样同样的想法呢?此刻她是不是也在同样思念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