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候夫人虽刻薄,这话倒是事实。若真个走错了,即使在院落里未曾发觉,推开房门也早该发现了。若换了一般女子,早就羞臊地逃了出去,可灵紫凝却那般怡然自得坐在榻上,只等着情郎主动上钩呢。
庆亲王妃瞄了眼长亭候夫人,挑眉朝着太子问道,“太子,以你看便该如何?”
太子看了眼淡然静立的古灵儿,故作为难地沉吟片刻,不由开口道,“婶娘,我与老二、老九与世钧混在一处喝酒,未曾见世钧离开过,咱们哥几个当然可以为世钧证明清白。可灵小姐既然混到了岚砚阁,到底妨碍了世钧的名声。若轻轻松松地饶恕了她,本太子倒怕她改日在旁的府里又走错了路。”
太子这般含沙射影的话,激得灵紫凝隐隐发抖,可这会子她不敢说话,便只能满脸哀求地看着古灵儿。
古灵儿朝着太子屈膝行礼道,“殿下,这丫头敢在王府乱撞,自然失了规矩。不若让臣妾带了她回去重新教导可好?”
太子迟疑片刻,朝着庆亲王妃拱手道,“婶娘,宫里的辜嬷嬷最会教导小姐规矩,不若将她请来可好?”
庆亲王妃挑眉笑道,“太子考虑周全,便如此做吧。只细细叮嘱了辜嬷嬷,若规矩学不好,便给本王妃长长久久地教下去。若这丫头改日再做出这般眼瞎心盲的事儿,唔,辜嬷嬷便跟这丫头一起受罚好了。”
灵紫凝虚脱地趴跪在地上,她只当自个儿终于死里逃生,却不知那辜嬷嬷是被小妾算计着赶出府才入宫为奴的。她平生最记恨不守妇道的女子,皇后惯常便将对主子存了非分之想的宫女交给她教导。她倒是不打人,可被她逼死的小宫女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太子与庆亲王妃这般安排,未尝不是将灵紫凝彻底看管了起来。
长亭候夫人一听要请辜嬷嬷,立时偃旗息鼓,不迭点头道,“到底是太子考虑周全。”
古灵儿向太子屈膝道谢,本打算亲自带着灵紫凝回去,庆亲王妃却不允许,正在争执之际,却听初九敲门回禀道,“王妃,小姐来了。”
庆亲王妃立时笑道,“快,请小姐进来。”
灵珑微敛裙裾进屋,但见屋子里那般多人,而灵紫凝却堪堪软倒在地上,便知事情圆满解决了。
她笑意盈盈地朝着庆亲王妃屈膝道,“姨娘,珑儿来了。您将表哥扣在屋子里,却不知各家少爷早已炸开了锅,非要表哥去罚酒不可。怜儿害怕表哥责怪他,不肯来禀,竟巴巴求到了珑儿这里。姨娘还是放了表哥出去才好,耽搁久了,表哥怕要罚酒罚到明日去了。到时候醉得不能起身,姨娘莫要心疼才好。”
庆亲王妃朝着灵珑招手,待她走近,便嗔怪地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姨娘日日与你表哥相处,早就腻烦了。奈何你这小丫头没良心,来趟王府也不亲近姨娘,到竟与那般小姐们一处耍玩。你嫌弃姨娘老了,姨娘可不得拿着你表哥出出气吗。这会子你来了,你表哥倒真真是没用处了。”
灵珑朝着墨世钧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嫌弃地挥手道,“世子表哥,你且去吧,有珑儿陪着姨娘便好。”
墨世钧巴不得离开,却故意逗着灵珑道,“表妹,这是表哥的屋子”。
灵珑瞪了他一眼,嘟嘴不满道,“表哥你也真是的,屋子而已,借用一会子又不会少了砖瓦,瞧你那小气吧啦的劲儿。嗳,姨娘下次莫要给珑儿倒腾好东西了,还是紧着表哥吧,看把表哥眼馋的”。
庆亲王妃朗声而笑,墨世钧想着自个儿满身珠玉环翠的样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也不与太子等人打招呼,竟是开了房门落荒而逃。
太子见灵珑三言两语便将气氛搞活了,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墨连玦和墨连漓出门而去。
墨连玦却看着太子的背影,悄然地眯了眯眼睛。
灵珑挽着庆亲王妃落座,却悄悄朝怜儿打了个眼色。
怜儿会意,连忙拽起灵紫凝拖了出去,也不敢再假他人之手,竟直接将灵紫凝送进了丞相府的马车里。
长亭候夫人见庆亲王妃宠溺灵珑竟比世子还甚,不由舔着脸子夸赞道,“丞相夫人真真是福气。若本夫人也有这般可心的女儿,怕是做梦也要笑醒的。”
古灵儿浅淡笑笑,她要福气有何用,不过希望灵珑平安喜乐罢了。
永安侯夫人睨了长亭候夫人一眼,从手上退下一对白玉镯子,仔细放进灵珑手里道,“灵珑丫头确实讨人喜欢。奈何本夫人今日出门太过匆忙,倒没带小女孩喜欢的玩意。这对镯子定然比不上你王妃姨娘特特淘换的,且带着玩去吧。”
灵珑看着那羊脂玉的手镯,忍不住犹豫。莫说这羊脂玉色彩纯净,只见永安侯夫人亲身戴着,便知不是平凡的物件。
庆亲王妃见灵珑不敢接,忙替她接了过来,还亲自与她戴上,“丫头,今日你又赚了。喏,仔细收好了,改日不喜欢了,便拿到姨娘这里换银子。”
灵珑朝着永安侯夫人恭恭敬敬道谢,转脸却朝着庆亲王妃嗔怪道,“姨娘,珑儿喜欢银子的事儿,表哥只当丢人,你为何四处替珑儿传扬。”
庆亲王妃点了点灵珑嘟起的小嘴,不以为意道,“爱银子便如何,姨娘年轻时候也爱银子,不然哪里来的小金库。你这优点象极了姨娘,不若你表哥,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