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且行且看,颇有几分得趣,少时,那红墙砖瓦的高墙便矗立在了眼前。
崔嬷嬷引着灵珑进了凤仪宫,却堪堪停在殿外,云手轻笑道,“灵珑小姐,娘娘已经在等您了,您请。”
灵珑挑眉颔首,微敛裙据进了殿内,但见皇后与太子正在下棋,连忙跪伏行礼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给太子殿下请安。”
皇后微笑颔首道,“且起吧。到本宫这里,无须如此拘礼。”
灵珑屈膝道谢,垂眸问询道,“不知皇后娘娘传召臣女所为何事?”
皇后打趣地看了眼太子,摇头失笑道,“本宫约了太子下棋,岂料三局已输了两局。本宫心里不甘,便叫灵珑替本宫报仇来了。喏,丫头你来,替本宫杀他个片甲不留。”
灵珑下意识地想拒绝,岂料皇后早早离了座位,竟是牵着她的小手安置到了榻上,朝着太子挑衅道,“竹儿,有灵珑丫头在,这会子可还敢嚣张?”
太子失笑摇头道,“母后,且不知胜之不武吗?”
皇后挑眉反驳道,“本宫只要胜了便好”,说罢,拍了拍灵珑的肩膀,扭着腰臀离了殿内,顺便将宫女们皆带了出去。
灵珑见殿内只剩下她与太子,对皇后母子的算计岂能不明白。索性斜靠在榻上,垂眸不语。
太子起身倒了两杯茶,递至灵珑手边轻声道,“喝吧,五百里加急的寒翠茶,且尝尝看合不合脾胃?”
灵珑微微侧过身子,似未曾听见太子的话。
太子宠溺地笑笑,将茶水放置案上道,“可是恼我此番方式约你过来?”
灵珑抬眸看着太子,嘴唇翕动几下,到底还是将茶杯端了起来。
寒翠茶忎般清香扑鼻,不但不涩口,倒透着股子甘甜之气。灵珑捧着茶杯慢慢啜饮,不多时,那茶杯竟见了底,她却有些意犹未尽地咽了咽口水。
太子见灵珑喜欢,倒无须灵珑开口,便执起茶壶为她斟满了茶水,“若喜欢,过会子且带些回去吧。”
灵珑歪头迟疑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拿白不拿,她不喝,尚可以带给娘亲喝。
太子见灵珑未曾拒绝,立时有些喜形于色,索性执着茶壶站立一旁伺候着。这是他和灵珑第一次单独相处,莫说端茶倒水,怕是更殷勤的事儿他也甘愿的。
灵珑喝了三盏茶水才缓缓地放下了茶杯,但见太子站立一旁,不由眨眼问询道,“不是要下棋吗?”
太子微微颔首,将白子递至灵珑手里,挑眉轻笑道,“十万两彩头可足够?”
灵珑挥挥小手道,“随意,反正我没有钱。”
太子先是一愣,接着一笑,这丫头倒真是嚣张,没钱也敢下彩头,竟从未想过会输吗?太子专注地看着灵珑,他到底是该输还是该赢呢?
灵珑不耐烦拖沓,率先拈了一粒白子放在棋局上,那般稚气的小脸上,立时便多了几丝萧杀之气。太子微敛心神,到底不敢轻视灵珑,少不得沉浸心神入了那棋局。
灵珑的棋局诡谲多变,一时如釜底抽薪,一时如声东击西,却又弯弯绕绕,如雾里看花般朦胧。
太子细细分辨着攻守之势,见招拆招,见锋芒躲暗箭,本以为这棋局不过是输赢参半,灵珑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将拈在手里的白子放置在左纵线与天玄线的中心点上。
太子捻起黑子本欲反击,可左纵线有埋伏,右纵线有敌军,天玄线虽可进可退,四周围的护卫却被白子一对一地盯梢起来,就算入了,也不过是孤军作战。太子略微沉吟片刻,挑眉看着灵珑,将那粒黑子直接插入了敌营的最深处。
灵珑看了太子一眼,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纵观全局,那位置的确是最容易扭转时局的,只不过,哼,她早已将后招全部算计透彻了。
灵珑奸诈地笑笑,将白子直接放置在黑子下首位,然后离了棋局跑去倒茶水喝。而棋面之上,却因为那一粒白子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黑子的军卒子几乎算是全军覆灭了。
太子将手里的黑子捻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到底还是颓然地弃了棋局。大局已定,就算他能过上几招,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太子失笑摇头,方才还在犹豫该输还是该赢,这会子才知道,此番想法是多么的愚蠢。他只当灵珑善于解残局,未曾想过手手棋子,在她那处皆是杀招。
灵珑喝完茶水,还惬意地吃了块点心,这才朝着太子伸出小手道,“太子殿下,我的彩头呢?”
太子将银票塞进灵珑摊开的掌心里,挑眉轻笑道,“放心,不会少了你的。”
灵珑将银票数了数,确认无误后,朝着太子屈膝行礼道,“太子殿下,若没旁的事,臣女这便告辞了。”
太子见灵珑恢复了疏离之态,微微凝眉道,“陪我待会儿可好?”
灵珑尚不及拒绝,谭侧妃却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朝着太子敛眉轻声道,“殿下,路姨娘出事儿了。”
灵珑见有机可乘,连忙躬身行礼道,“如此,便不搅扰殿下处理事务了,灵珑告退。”
太子目送灵珑走出了殿外,沉着眸色道,“路姨娘在太傅府养胎,能出何事?”
谭侧妃悠然叹气道,“路姨娘摔倒,不幸小产了。太子莫要太过伤心才是。”
伤心?
太子心内冷哼,本就知道保不住,为何要伤心。他不着痕迹地打量谭侧妃一眼,漠然开口道,“媛儿,带些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