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流血泪之事,灵珑遣了一只黑鹰告知了介修,第二日便得了消息,“压阵”。
压阵?
灵珑凝眉躺在榻上,阵法玄妙多变,压阵之说有两层含义,一则是用来加持阵法,二则是用来替换阵中的某一处缺失,而血祭之阵到底是哪一种?那血泪与阴时阴历女子的消失,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每逢遇到阵法困境,灵珑便觉得很无力,可她知晓,阵法最透彻最高深的所在,只怕便是《阵法全宗》。只那《阵法全宗》枯燥难懂,凭借那一知半解,她很难得到答案,索性越发浸淫其中,倒比那话本子还能引人入胜了。
灵珑正在钻研古法迷雾阵法,忽觉窗棂传来轻轻地敲击之声,她趿拉着鞋子推开窗户,见是一只金黄色的鹂鸟,连忙将它捧了进来,顺着翎毛悄声道,“小黄鹂,你来啦,可是娘亲派你来找我的?”
黄鹂鸟叽叽喳喳地鸣叫着,灵珑侧耳听取,转脸便轻笑出声。
灵暄若有喜了。
灵珑想象着那肉嘟嘟萌呆呆的肉团子,十分欢喜。索性塞了十万两银票,让小黄鹂带给了古灵儿。
古灵儿正在佛堂里做晚课,但见黄鹂鸟折返,脖颈里还绑着纸张,不由摇头失笑,这孩子越发懒怠了,凭你什么喜事,一律用银票代替。而灵暄云备下的,则是细软棉布作成的里衣里裤和小兜儿,倒是忎般实用贴心的。
古灵儿带着大包袱小匣子来到镇国公府,不见镇国公夫人,却只一位不甚体面的嬷嬷接了她进门。
古灵儿微微凝眉道,“为何不见国公夫人?”
老嬷嬷屈膝行礼道,“回夫人,我家夫人一早得了皇后娘娘的召见,这会子只怕回不来。”
古灵儿不疑有他,穿过长长的回廊,终于见到纤弱的几个大字“留香阁”,而华服加身的灵暄若,便站在匾额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古灵儿紧走几步,挽起灵暄若的手腕嗔怪道,“你这丫头,都是双身子的人了,怎么敢在日头下晒着,且快些进屋里去。”
灵暄若垂眸娇羞道,“伯娘,哪里那般娇惯了。况且伯娘首次过府,婆母不在已属怠慢,若儿可不能寒了伯娘的心。”
古灵儿欣慰地颔首道,“若儿,你懂事了。可咱们是一家人,倒不兴这些虚礼,快回屋歇着吧。”
灵暄若脆生生地应着,引着古灵儿进了正厅。
留香阁的正厅,虽不容一府主位的厅堂那般华贵,但见玉器、字画、琉璃之物应有尽有,便知灵暄若的小日子过得富贵。
古灵儿悄悄打量,一个小丫鬟捧着茶水上来,笑盈盈屈膝道,“夫人,请用茶。世子妃知晓您要来,特意命人淘换的。”
灵暄若羞涩掩唇道,“伯娘,您试试看,合不合脾胃。侄女粗鄙,倒分不清极品不极品,只能拣着贵的淘换。”
古灵儿端起茶水微微抿了一口,入口甘甜醇香,确实是极品铁观音,不由莞尔一笑道,“若儿有心了,这茶水的确不错。对了,你大姐姐知晓伯娘要来,特意为小外甥生做了些衣裳,伯娘看着甚是欢喜。珑儿懒怠,只塞了几张银票,若儿倒要多包涵才是。”
福嬷嬷将所有物件呈给灵暄若,灵暄若翻看夸赞,只那鞋袜之物不足巴掌大小,煞是讨喜,便忍不住凑到脸颊边细细摩挲着。
古灵儿端着茶水啜饮,灵暄若讷讷开口道,“伯娘,若儿有一不情之请,倒不知该不该开口?”
古灵儿挑眉轻笑道,“若儿,咱们是一家人,但说无妨。”
灵暄若靠近古灵儿身旁低语道,“伯娘,若儿想从丞相府调一个懂医理的老嬷嬷照顾身子,不知是否可以?”
古灵儿微微凝眉道,“若儿,国公夫人可同意?”
灵暄若委屈哽咽道,“伯娘,若儿不敢跟婆母说。婆母待若儿极好,可这留香阁里的小妖精们却不是好相与的。若儿只怕一着不慎,不明不白便被人害了。”
古灵儿想着梅行文婚前的放浪,沉吟低语道,“若儿,伯娘知晓了。福嬷嬷倒是最精干,只她年岁大了,旁的嬷嬷倒要好好挑拣挑拣才是。”
灵暄若立时破涕为笑道,“若儿谢伯娘的恩情。福嬷嬷是在伯娘跟前伺候的,即便脱得了身,若儿也不敢使唤的。倒拣着伺候过月子的嬷嬷,随意指派一位倒也罢了。”
古灵儿怜惜地摸了摸灵暄若的小脸,娘俩说了会子体己话,但见晌午将近,古灵儿便带着福嬷嬷离开了镇国公府。
马车缓缓行进,古灵儿勾唇浅笑道,“福嬷嬷,若儿那孩子倒懂事了,将来做了娘亲,只怕越发上道了。若将顾嬷嬷派去伺候若儿,可还使得?”
福嬷嬷摇摇头,又点点头,但见古灵儿微凝眉心,忙捏着帕子欲言又止道,“夫人,奴婢瞧见窗帘底下有一双男子的大脚,您觉着,会不会梅世子已经康健了?”
古灵儿立时铁青了脸色,缓缓摇头道,“不,不会。相爷问过张医正,虽然不排除梅世子痊愈的可能,但瘫痪个一年半载却是铁定的。这会子,不过两月有余。”
福嬷嬷立即噤了声,她只负责提醒,端看夫人如何处置了。
留香阁内,且说灵暄若目送古灵儿离开,有些疲累地歪在软塌上。一双宽厚的大掌却摸上她的肩头,摸上她的腰际,甚至毫不客气的揉捏着她的丰满处。
灵暄若不见惊慌,却娇嗔地责骂道,“死鬼,大白天过来,倒不怕被娘亲发现,倒拉你出去打上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