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斜靠椅背之上,环胸邪笑道,“小爷的棋,小爷就爱随心所欲。”
灵珑但笑不语,纵观整个棋局,便将攻势落在了敌营腹地。
男子亦步亦趋地追随,只待灵珑将白子落在纵横底线之时,手里的黑子却迟迟无法落下,只因那处早被白子侵占着,他竟混忘了这是一副残局。
男子拍掌大笑,“不错,竟能引着本殿上当。”
灵珑轻眯眼睑,果然没有错认,只白子不及放下,凌厉的剑气便朝着她的胸膛刺过来。
灵珑翻身躲过,棋子一弹,长剑应声而落,那女子狼狈地握着手腕,满眼恨意地瞪着灵珑。
灵珑舒展衣裙,翩然落座,“若怕泄露身份,便不要出来招摇。此处是棋艺轩,姑娘若担心疏懒了身手,本小姐倒可以唤家丁们出来,虽未必及得上小姐,拖延到棋局下完,想来不成问题的。”
介海等人虽废了内息,有着功法底子在,对付几个目中无人之辈,自然不在话下。
灵珑浑身冒着森寒之气,那女子顿觉压迫,不由怯怯地看向了男子。
那男子手臂一挥,灵珑释放的内息瞬间化解,然而那女子却颓然倒地,男子斜睨喝道,“滚下去,本王的规矩,从来不包括擅自做主。”
女子拖着胳膊狼狈道,“是,奴婢知错了”,竟隐隐带着妖娆之姿。
男子云手淡笑,“小姐,婢子不懂事,莫要搅扰了小姐的兴致才是。”
灵珑不予理睬,直接将白子落在了棋局上,傲然挑眉道,“公子,三招之内,这棋局必能完结。”
男子勾唇狞笑,“如此,本王拭目以待。”
虽桀骜不驯,到底生了警惕之心,浸**了全部的心思入棋。
灵珑将棋子捏在手间,不去理睬男子的布局,端着茶水轻啜之时,“啪啪啪”三声,棋局上的白子顿时消失不见,而被白子围拱的黑子,竟隐隐移动着位置。
男子顿时骇然,不由自主地揉着眼睛,这棋局变来变去,最后却是自相残杀之势。
男子阴狠地咬牙,一拳拍向棋局之上,灵珑轻挥衣袖,整个棋局慢慢闪现,黑子竟然全军覆没了。
男子捏了一粒黑子轻轻抛接,灵珑垂眸捡拾着棋子,忽觉一阵风吹向面部,衣袖挥舞间,勾唇讥讽道,“不知公子是哪国的殿下,按照咱们苍玄的习俗,随意窥探女儿家的面容,实乃登徒子行径。”
面前的男子是番禹国的二皇子嘉木赤勒。番禹国递了和谈书,前来谈判的便是这位二皇子。只不过,苍玄国与番禹国商定的入京之日是三日后,可这二皇子竟提前到达了京都,还跑到她的棋艺轩惹是生非。
灵珑想着墨连玦为筹备和谈事宜忙乱不堪,对嘉木赤勒终究生起了几分腻烦。
窥探不成,嘉木赤勒顿觉失望,“不过就是瞅一眼,苍玄国的女子真是扭捏。”
灵珑凝眉不快道,“小女子开得是棋社,公子若不下棋,自请便是,以免耽误爱棋之人切磋棋艺。”
嘉木赤勒挥袖冷哼道,“棋社如何,红馆又如何。本殿瞧不上便罢,若瞧上了,即便是你们皇上也得乐呵呵地送给小爷暖床。唔,本皇子忘了,你们苍玄如今可没有皇上,如此说来,本王想如何便如何。”
嘉木赤勒有恃无恐地去摘灵珑的面纱,灵珑一脚踹去,正中嘉木赤勒的腹部。嘉木赤勒趔趄几步,那驼衣女子便趁势攻了过来。
灵珑单手出拳,那女子直接被砸向了墙壁,立时呕出一口鲜血。可她立时挣扎起身,便同嘉木赤勒联手朝着灵珑攻击。
灵珑招式间虽带着杀意,却不得不留着余地。毕竟嘉木赤勒为和谈而来,若死在苍玄国,只怕会又要触发战事。
介海等人听到动静,隔着门扉问询道,“夫子,发生了何事,可要我等助你?”
灵珑挥拳打向嘉木赤勒,踢腿踹向驼衣女子,朗笑讥讽道,“海叔,本小姐陪着宾客切磋两下,若打碎了杯盘桌椅,向这位公子讨要便好。”
介海笑呵呵道,“好咧,海叔就在门外候着,夫子切磋完,招呼一声便是。”
灵珑脆生生应着,拳脚之间越发凌厉,嘉木赤勒很快便挂了彩,靠在墙上轻咳道,“倒是个性子火辣的小娘子,唔,颇得小爷的脾性。”
灵珑收回拳脚,体态优雅地落座棋桌旁,“多谢公子赐教,慢走不送。”
嘉木赤勒擦拭着唇边血迹,摩挲着下巴挑眉,“小娘子,凭你这性子,只怕在苍玄找不到汉子,不若跟着本殿,虽不过是二十九房小妾,到底无须为生活奔波,怎么样,考虑一下?”
灵珑举着茶杯轻叹,忽然歪着脑袋指向那驼衣女子,“那么皇子,请问这位姑娘是第几房?”
嘉木赤勒一时惊愕,那女子委屈撇嘴道,“爷,莹莹是第二十一房。”
灵珑摇头咋舌道,“可怜见的,这姑娘生得极美,皇子却连第几房妾室也记不住。本小姐丑陋无盐,倒不去遭那份闲罪了。海叔,进来盘点损失吧。”
介海推门进来,略微打量两眼,哀叹不已道,“这位少爷,您打碎的是妆点楼灵夫子亲绘的杯盘,小店是五万两淘换的,至于这桌椅,便算小店倒霉吧。”
嘉木赤勒似笑非笑,那女子出言不逊道,“莫说什么灵夫子天夫子的,一套破茶碗敢叫价五万两,莫不是欺负我们初来乍到?”
介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