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涂抹得非常仔细,生怕涂到伤疤外,浪费了珍贵的药汁。看着那深深浅浅的伤疤,他深感痛惜。这么一张精美的脸被毁了,那将是多么悲催!
宋文韵闭眼,感觉那鹅毛如清风般拂面,渐渐地,皮肤里有一阵轻轻的瘙痒,有点微微的辣,又有点清凉。
老三对药效心里没底,不清楚能不能修复到原来的样子。他怀疑,盘师公使的是金蝉脱壳之计,将麻烦一股脑推给自己,要死要活不关他的事。好奸诈的糟老头!
宋文韵感受着老三浓郁的气息,那种气息似曾相识,她不喜欢,奇怪的是也不排斥。那似乎是一缕清风,带着水草的轻柔,掺杂着花香和烟草气息的男人体味。她生出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慵懒,感觉自己如一朵睡莲盛开在水波上。
这是一股危险的气息。宋文韵警觉起来,悄悄提气,让身体的皮肤崩紧,让心儿木然。
老三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想了想,索性把话挑明,免得她以为自己挟恩求报,“盘阿婆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老人家生活在山里,看事看物比较直接,但她绝没有施恩图报的意思。盘师公是莽山的大师公,进了他家的病人,他都会尽量救治。他老人家要我帮你疗伤,主要是考虑你住在乡下不习惯,我只是依葫芦画瓢照着做,就跟帮厨打下手那样。”
说话间,宋文韵脸上的伤疤都给涂完了,盘着的长发也松了,乌黑的青丝披散垂在脑后,像一袭华美的流苏。家居装下的身子玲珑有致,凸凹尽显,引人入胜。
老三的身体可耻地有了反应。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qín_shòu地扑上去,将药瓶放在茶几上,起身去卫生间点了一支烟抽了。
宋文韵闻不了烟味,她对抽烟和嚼槟榔的男人都感冒。她喜欢男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文质彬彬。像老三这种街边货,浑身市井味,一脑门的奸诈,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要搁从前,别说在这屋里抽烟,老三恐怕连进屋都难。
厅,宋文韵仍躺着没动。
“这个,这个,你脱了上衣......”老三说。
“脱衣服?”宋文韵闻言一骨碌坐起,双手抱着肩,鄙视老三。
“除非你觉得身上的疤痕可以忽略不计。”老三面色木然地说。
宋文韵低头咬着嘴唇,举棋不定。真要脱衣让这贼头贼脑的家伙看吗?
老三不耐烦了,“就当在医院吧。我虽然没有从医执照,但也是正牌的预备巫医,得到了莽山大师公的亲传。”
爱美之心最终战胜了宋文韵的羞涩之感,她咬着嘴唇,期期艾艾地说:“你,你不会乱看吧?”
老三气得要流泪,这女人智商高,情商却奇低。他随口道:“我闭上眼睛,总可以吧?”
宋文韵点点头,这才扭扭捏捏脱了上衣,止剩下一个紫红色的文胸,露出一抹耀眼的乳白。她低着头,嘀咕道:“闭上眼,你怎么搽药?”
这女人也算是一朵奇葩了!老三苦笑着让她转过身去,先给后背上的伤疤涂药,仔细涂完了,再叫她转身。
宋文韵心里乱糟糟的,呼吸急促,连耳根都红了。除了在五鬼谷因中桃花瘴,神志不清与老三乱情之外,她从没向其他男人敞胸露怀。
“放松一些。”老三克制自己,努力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实际上,他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诚勿扰。
好容易将宋文韵颈下、胸前、手臂上的伤疤仔细涂抹一遍,老三已是汗流浃背,心里乱象纷呈。
“啊……”宋文韵闭上了眼睛,静静体味鹅毛杆带来的舒适感觉,渐渐地面色潮红,出了一身的细汗。
“这个,这个里面,你自己涂了。记得盖好瓶盖。”老三指了指宋文韵的文胸,放下药瓶和鹅毛杆,狼狈逃窜。
一周后,半瓶药汁告罄,第二个疗程基本结束。宋文韵身上的伤疤基本愈合了,痂皮脱落后,没有坑坑洼洼、肌体扭曲,而是跟婴儿的肌肤一样细嫩、红润。
宋文韵秀外慧中,美得典雅、孤高,清香自在。这样的女人是许多男人心目中的神女!如果凋残,是最不堪回顾的凄凉。
躺在沙发上的宋文韵掩饰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下午的阳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里透进来,玻璃茶几上的反射光映照在她脸上,亮晃晃的。她脸上不见了起初的狰狞,没有担惊受怕的坑坑洼洼,远看的话,依然是男生们辗转思寐的梦中女神。
老三也很兴奋,虽然是依葫芦画瓢,但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操刀,能使宋文韵脱离变成母夜叉的噩梦,那种成就感很是鼓舞人心。他将最后的药汁涂完,放下鹅毛杆,说:“好了。”
宋文韵有些迫不及待地坐起来,心里生出再世为人的错觉,完全忘记了自己上身几乎*裸的,只戴了一个文胸。从她白净的脖颈看下去,文胸上那一道雪白的沟壑令老三体内涌出一股热流,他吞了吞口水,急忙奔卫生间去了,哪知慌不择路,一脑袋装在门框上,眼前金星乱冒。
宋文韵被老三慌慌张张的神态惊醒,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穿上罩衣,脸红彤彤的地窜进卧室里,紧紧地关上门,鄙视地冲着门嘀咕:“可鄙!”然后,摸了摸自己那张俏脸。脸上的疤痕与旁边的肌肤严丝合缝了,用力按感觉还有点不平整,皮层下有软有硬,那可能是肌体在恢复过程中的差异,假以时日,会天衣无缝的。
那个瑶族师公真正是鬼斧神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