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辰一行离开九原的第二天,高顺派出的斥候就传回消息,檀石槐亲率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五原郡行进,据里边关已经不足三十里。
高顺得到消息后,立即动员大军一方面继续加固城墙,另一方面则是准备滚木礌石火油等物,以防敌人强攻。
敌方大军压近,援军迟迟没有消息,这让郡守府一众官员忧心忡忡,甚至不少人已经动了弃官逃跑的想法。
高顺也察觉到了这一股暗流,于是命郭文暗中查探,最终将目标锁定到原崔家一系的官员身上,崔家这棵大树已经倒了,之前顾虑一下子处理太多,会引来反弹,没想到这群人不思悔改,竟然想着弃官潜逃。
面对这些不稳定因素,他当然不会手软,立即令手下将其逮捕,当着满城官兵百姓的面,将这些人枭首示众,总算是让士气大振,暂时消解了百姓们的恐慌情绪。
苏寔身为长史,主管军事,自然是战斗在第一线,由于苏辰将几个部都尉都给带走了,这五部兵马只能由他亲自统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苏寔这个长史的军权过重,威望隐隐超过了太守高顺。
但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许这就是苏家在九原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的结果吧。
看着敌军在十里外安营扎寨,一副不急于攻城的样子,高顺见此越发心忧,不知道敌军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看着一旁的苏寔,问道:
“苏长史,你以为鲜卑大军今日是否会攻城?”
苏寔也同样很担心,他毕生大小战役数十次,却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尤其是敌众我寡,兵力悬殊,而且还是赫赫威名的鲜卑汗王亲自挂帅出征,此战的前景不容乐观。
现在他不禁把希望放在了苏辰一行的身上,若是此行真能够摧毁鲜卑王庭,俘虏各大首领的家眷,那这一战胜算就多了几成,只是想到长途行军,漫漫征途,刚刚升起的希望立马就变成担忧。
听到高顺的话,苏寔很没有底气地答道:“希望他们能延迟攻城吧。”
不过敌军休整的时间越长,汉军的危险就增加一分,鲜卑大军远道而来,兵困马乏,一旦休整过后,面对三十万铁骑,汉军区区五万步卒,实在是难以与之争锋。
“派去求援的斥候有消息带回来吗?”如果是援军能够提前赶来,那么汉军尚可一战,所以苏寔的大部分期望还是落在暂时还虚无缥缈的援军身上。
“没有!”高顺心里也十分着急,只听他说道:“我前前后后一共派出去了二十组斥候,可现在全都没消息,我怀疑鲜卑可能在大汉有内应,我们派出的斥候十有八九被截杀了。”
“什么?”这个答案是苏寔万万不敢相信的,“怎么可能?鲜卑哪里来的内应?如果是这样,那这不就是雪上加霜吗?”
高顺同样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从崔系官员的暗流中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没有人在背后联络,那些流言蜚语又是从何而来?只靠几个被吓破胆的小官?这个答案他是绝不相信的。
联想到数年前的那一次大败,汉军被檀石槐打得溃不成军,最后只剩下几十个残兵败将逃了回来,这一败也是十分蹊跷,即便汉军是几十万头猪,也不至于才逃回来几十个残兵吧,所以这背后的东西真是细思极恐。
“但愿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吧。”高顺何尝不希望自己猜错了,不过眼下除了严加防范之外,却是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儿,高顺就下了城楼,亲自带兵去巡查城墙了,每遇战事,半夜巡查值守的事情他都事必躬亲,绝不会假手于人,因为这往往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
一番巡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过他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当晚他衣不解甲地和衣而卧。
三更时分,突然警钟长鸣,高顺立马被惊醒了,忙问左右道:“发生了何事?”
“回使君,是城楼处敲响了警钟。”
“不好,敌军攻城了。”高顺提起随身兵器,出了大帐,跨上亲卫牵来的战马,立即朝着城楼飞奔而去。
当他赶到城楼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团,可除了汉军之外,却是没发现任何鲜卑士卒,这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不心急。
“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鲜卑人工程了?”他随手逮住一个士兵,急忙问道。
那士兵慌不择路,待看清来人,急忙跪下,回道:“高使君,怪物攻城了,好多怪物,好多……”
“怪物?”高顺听得糊里糊涂,三步并作两步走,跃上城楼一看,只见城楼上士兵们正在围杀一团团火球,那火球约莫有两三处,他提枪上前,一枪刺向火球,那火球哀鸣几声,瞬间倒地。
等那怪物死了,他凑近去一看,这一看,立马被吓了一大跳,心说这是什么怪物?
原来那怪物头上有角,面部像马,蹄子像牛,尾巴像驴,整体看上去却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驴非驴,整个就一四不像。
“四不像?”高顺忽然想到,据家中典籍记载,异族崇拜异兽,将其奉为神明,有的部落便以此为图腾,这些四不像莫非是异兽?
他提枪又将攻上城楼的另外两只四不像杀死,这才来到外城,一看,地下一片肉山火海,入眼全是残肢断臂,有的是四不像的,有的是汉军的,那些被火油浇中的四不像在城楼下垂死挣扎,哀鸣不断。
“使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