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年底炒栗子卖的最火的时候,越是事儿也多。余强现在能挣钱了,上门提媒的也跟着多起来,这余强反倒拿劲巴巴的,挑拣起来。一年多了,这会儿才定下了一个。又是相面又是访门楼又是送彩礼定亲,这余强也跟着三天两头的要请假。不同意吧!人家这是喜事,只有支持祝贺的。同意了吧!看看、看看!这年底最是人手紧张的时候,三天两头的人手跟不上用,急的刘余金直跳脚。
这边还是小事呢!那边收账才是大事,往年很好收的账,今年竟然要跑好些趟,有的竟然直截了当的说赊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
草香听说这事,很惊讶!难道,后来国营厂一个个倒闭,早在这时候,就已经开始初现倪端了么?她知道这种拖欠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就劝说刘余金:“爸爸!明年所有工厂的生意都不要做了,只怕以后的账会更加难得要回来。”
刘余金苦笑道:“就是想做也做不成了,他们工厂大食堂都准备承包给人了。我这菜也没法送,那承包的人怎能舍得买我这么好的东西?”
“那更好!您还不用得罪人了呢!反正我家的东西好卖,又不差他们几个工厂的。”
刘余金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不知道内情所以还会觉得好。其实那几个工厂的量还是很大的,这一下子没了,他真心疼的要命。可是,事已至此,心疼也没用,只能咬着牙忍着痛接受。
明华和桂香两个放假回来,没变胖也没变瘦,看来很适应大学生活,刘余金对此很满意。他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学校既没有养成自高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也没有被压制的自卑到心理变态,草香对此感到异常庆幸!一家人又能团团圆圆的在一起,爷爷、奶奶和妈妈,就是单纯的高兴了!
姐弟俩寒假在家,倒没有像暑假那样闲呆着,想玩就玩,出门一整天不回来也没人说她。他俩大事没有,但是扫尘、帮谢家表叔搭把手磨年糕米浆、磨豆浆这些他们得干。磨米浆的时候还好,是在自家里,没有外人。到豆腐坊磨豆浆的时候,就被好多人看笑话:“这是刘余金家的老华子吧?还真是书生样呢!磨磨的时候,两手要分开一些,你这样两只手并一块,出不上力不说,还要拖累你这表叔更吃劲。”
明华嘴上应着:“晓得了!”,暗地里翻白眼:“切!明明看见我是在挠手背上的痒痒,还要这么说,真是闲的蛋疼。”
谢成路虽然这两年年年都跟着刘百全表叔来一次豆腐坊,但并非这边的人都能认识。他呵呵笑着,却没有跟外人答话,反而小声的跟明华说:“没事!就是我一个人也能推得动石磨。你刚刚在路上不是说这个庄子有挺多同学的么?你去找同学玩吧!等我磨好了,差不多正好就临到我们煮豆浆打干子、豆腐了。你玩一会就回来,能赶得上喝豆浆、吃豆腐脑。”
明华现在是大学生了,表叔让明华跟着他后面干活,他老觉得不自在。另一方面又因为明华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干活,说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都没有阳奉阴违的小心眼,他又觉得很舒畅。大老表的几个孩子都很懂事,他看着都喜欢。尤其是大表侄女和大表侄子两个,都是大学生了,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还跟以往一样,亲亲热热的喊他表叔长表叔短的。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大表侄玩心还重着呢!跟着他到这豆腐坊的时候,一路走一路呵狗打鸡的不消停。这会儿人跟着他磨磨,只怕那玩心都不知道在哪儿神游呢!
刘明华确实在想着那几个初中同学,不知道这会儿都在干嘛?一会儿磨完了豆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他们?听到表叔说让他现在就去找同学玩,摇了摇头:“没多少了豆子了,磨完了再去找他们。”
“那也好!”
家里有人忙着年前的杂事,刘余金自然是全力忙着县城的事情。今天又一次送年货进县城,这是临到老村长家的了。他现在去老村长家比较随意,不再像前两年都是把年货送到老村长单位,然后由老村长自己慢慢拖回家。而且他现在又有拖拉机,能够直接拉到老村长大门口,方便又省力。
老村长大儿子正好又在这边,听到拖拉机响,就跟他、妈念叨一句:“搞不好又是余金大哥送东西来了!”
“十有八、九是的,你赶紧到门口去看看。”
刘余金这边刚把拖拉机停好,那边杨允中正好把门打开:“哎呀!余金大哥,一听到拖拉机响,我就猜到是你了!”
刘余金跳下驾驶室,一边招呼杨允中:“你出来的正好,赶紧的,一起帮忙把东西拿进去。”
“吆!大哥,你怎么又弄了这么多的东西来?我妈今年已经准备不少年货了,用不着这么多。”
“你家人多,这点东西还能吃不完?”刘余金一边拎着咸鹅咸肉一大串一边回答杨家老大。
卸完东西,刘余金要走,老村长婆娘死拉着不让走,非得要刘余金吃过饭再走。正在拉扯着,老村长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余金啊!吃过饭再走,正好我有事要跟说说。”
既然走不成了,刘余金就把拖拉机往空地更大的地方挪挪,杨允中似乎还不放心刘余金,怕他偷偷溜走,居然站在一旁守着。刘余金下了拖拉机,拍拍杨允中的肩膀,手半搭着杨允中的肩一起进了屋。
屋里,老村长的婆娘已经把菜都端上了桌,还拿了一瓶酒放子一边。老村长正在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