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头天晚上喝酒喝得有点多,但是个个都因为即将满载而归的兴奋而早早起了床。虽然头天晚上说好了,让王洪英不要起床送他们,但是当他们起来的时候,却看到王洪英已经在厨房里忙乎了好久。
“呀!大表嫂!不是说了让你别起了么?筐里那么多吃的,哪里还要您半夜起来做吃的。”
王洪英一边下着挂面一边回道:“那些都是冷的,大冬天吃了怎受的了?下挂面快的很,吃的浑身热乎乎的再走,保准你们一路都暖暖的。”
成林媳妇坐到锅灶前,给快要灭火的锅洞里加了一把稻草,一边笑着说:“大表婶娘想的可周到了,昨天给我们弄了一个小耳锅,又给弄了一个三叉炉子,说是让我们在路上捡点干树枝热东西吃。”
“这主意好啊!我家也有,我给余金也拿上让他们路上用。听说他们走大路要两天呢!他们说到饭点的时候,拿点东西跟路边人家换一顿饭。我总觉得不靠谱!这要是自己带锅和炉子,吃饭倒是不成问题了。正好昨个晚上剩了好多菜和饭,你们两边分分,路上热热吃。这大冬天的又不会坏!哎呀!这越想越觉得好!我婆婆可真聪明。”
王洪英想到就要做,她把下了一半的挂面交给成路媳妇,请她继续下挂面,自己则拿着耳锅舀了热水清洗起来。洗好了耳锅,又拿出三叉炉子,又把头天晚上的饭和菜一多一少的分成两份装在瓦盆里,放到两边的筐子。
他们家到周庄路口这段路还是田埂路,走不了大板车,男人们还得先把麻袋的大米和板车抬到路口去,刘百全拉着牛先去了路口,一边给牛喂草一边看着车和东西。等他们把准备用牛车装走的东西全部都送到了路口装好了车,家里的女人们也把该早晨吃的、该路上带的都全部弄好。
送走了谢家众人,王洪英又回了里屋睡到天亮。迷迷糊糊中听到儿子明华在大喊大叫:“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剩了那么多的肉,今天怎么一块都没有了?”
紧接着是杏香那一惊一乍的尖嗓门:“啊!还真是真的,全都没了。我还以为这几天天天都有肉吃呢!他们早晨一顿就把那么多的肉都吃完了?这不可能!”
王洪英气得想爬起来一人一顿棍子狂扁,只是小草香还躺在自己的胳膊湾里,她连动弹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动也不敢大声呵骂,只好深深的吸着气,以平复自己想要发火的心。
好在老大刘桂香能够管的了弟弟、妹妹,只听她的声音响起:“这些天那天缺你们肉吃了?一个个对着橱柜叫唤什么?还不赶紧吃面,一会上学迟到了,让老师罚站就高兴了。”
“哦!”
“哦!”
不甘不愿的两声哦之后,就听到吸溜挂面的声音,还夹杂着明华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吧唧嘴的坏毛病。
听到两个刺儿头消停了,王洪英不紧不慢的把小草香从胳膊湾里移到旁边,把被子给她盖好,轻轻的坐起来穿棉袄,准备起床。
家里热热闹闹好几天,这突然间人都走了,反倒显得比没来客人之前还要冷清。太过冷冷清清的家里,让王洪英有些坐不住。忙好卫生又给草香喂了牛奶,就抱着她去了前面的婆婆家。
“婆婆!谢家送来的东西您去看看,捡点什么给明凤送过去吧!”
祝玲珑头天晚上从大儿子家拿了不少的油炸麻花和油炸面条,早晨老两口子喝着稀粥吃着麻花和油炸面条,吃的有的多,胸口堵得有点不舒服,就泡了谢家带过来的绿茶喝。正喝着茶的祝玲珑听的大儿媳说,要她帮忙挑东西给老二媳妇,一下子就把脸拉了下来。茶杯噔的一声,带着不客气的气势跺到桌子上:“要送你自己去折腾,别指望我!一天到晚指天骂地的,还要我舔着脸去讨好她、看她脸色不成?”
刘百全也撩了撩眼皮子,漫不经心的对大儿媳说道:“你啊!好心要看对什么人。老二跟你们一起在山里过了好几个月,人家给吃给喝养着他。先不说救命的大恩吧,就是亲戚里道的,人家来了总要给面子请人家进家里坐坐,喝口茶。可他倒好,桃香请他过来吃饭,陪客人坐坐都不愿意,老二家还跟家里骂三骂四的。怎么?这是瞧不起我娘舅家这门亲哪?!既然她瞧不起,不想往来,那就不要把我娘舅家侄孙送来的东西往他们家塞,说不得还要嫌弃给他们家摆脏了。”
当时,乍一听说谢成树带着人和东西全部都到了老大家,他还是有些生气的。后又想想二儿子对成树的态度,心里又对成树这么做有些理解。直到这几天,他们临走,老二两口子都没有伸头请谢家的亲戚坐坐。这且不说,更可恶的是,只要他娘舅家的亲戚从老二家门口过,老二家的就砰地一声,拿脚踢二门,随后就骂骂咧咧的。害的谢家客人想进去打招呼都不好意思进门,只好快步走过去。
听到自家女人说二儿子和二儿媳不懂事的时候,他的愤怒都压不下去,要不是怕娘舅家的表侄媳们觉得难为情,他真想过去给二儿子一顿好打。现在,大儿媳竟然说要把他娘舅家的东西分给他们,怎么着?他娘舅家的东西就那么贱啊!
听了婆婆和公公的话,王洪英就心安理得的不去管要不要送东西给老二家。他爹娘不让给,她这个做嫂子的多什么闲事?!
却说,小路上的谢家一行人,一直走到要过河的地方,才拿出筐子里的三叉炉和耳锅,就着清澈的河水,开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