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英还在做饭的时候,刘桂香和刘明华姐弟俩也从学校回来了。刚从锅洞口站起来的王洪英一看到鼻青脸肿、走路一拐一拐的明华,吓得魂飞魄散:“华子!你这是怎么了?”
正在堂屋里和刘百全喝茶说话的刘余金被王洪英一声尖叫惊得跑出堂屋,待看到自家儿子那惨样,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抽着疼:“明华!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刘百全向来宠得大孙子没有底线,这看到自家大孙子成了这熊样,人都要疯了,跳着脚、拍着屁股大声的喊道:“大孙子!你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去他家把他家屋子给掀了!日、他奶奶、的,敢打我家大孙子,我去跟他拼命!”
刘明华只顾捂着眼睛,默默地流泪,刘桂香倒是“哼!”一声,紧接着说道:“都是他自作的,找谁拼命去!”
刘余金虽然对儿子被他爷爷惯坏了,从来都不给儿子好脸色,但是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心里也疼的难受。现在,大闺女竟然还这样说,他就更加恼火。只是他明白儿子虽然被惯坏了,无非就是好吃懒做,却并不是那种爱打架爱惹事的性子。一向被他看重的大闺女却这么说,即便自己心里很冒火,却也没有当场发出来,而是强压自己的火气,要桂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说清楚,好让他知道明华到底是怎么惹的这祸事!
刘桂香看了一眼弟弟,弟弟正在挤眼示意她、不让她说,可她无所谓的转过头,对着伯伯说道:“我们班上这学期从镇上转来一个女生,她爸是镇上税务所的所长。原来在二河中学念书,因为不好好念书,被二河中学给劝退了。因为她小姨在我们九铺乡干放电影的工作,她就转学到我们学校来。然后我们班上好些男生都喜欢她,老兄(弟弟刘明华)也算一个。
别人都是偷偷喜欢,就老兄(弟弟)傻乎乎的听别的同学撺掇,给那个女同学写信。写了好几次,人家都不理他还骂了他,他都不知道丑,还跑到人家座位后面去戳人后背,然后那个同学就说了要找人打他。我都劝过老兄好多次,人家是吃商品粮的,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农村人?!可他就是不听,考试那天还在纠缠人家,那同学就警告老兄,领成绩单的时候,带人来打他。我以为跟以前一样就是吓唬吓唬老兄的。哪晓得,我们领完成绩单回来的时候,真的有好些混混等在路上拦着老兄打他。要不是我们这边的同学都上来了,还帮着我们,老兄只怕被他们打的更狠。”
追女生没追着,反而被人一顿好打,这事还真让刘余金没法出气。就连刘百全都感到牙痛,他也没招啊!总不能跑到人闺女家骂人家闺女找人打我孙子吧?!人家不找过来跟刘家算账就算不错了。
王洪英和祝玲珑婆媳俩心里不痛快,想说人家姑娘不对,可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听着桂香说的,人家也是被明华纠缠的狠了,才要打他的。
“你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就干的这些事?毛都没长齐,就想找女人了,打死你都活该。”刘余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好累心,天天送吃送喝的竟然养出这么个怂货出来。
刘明华本来还有些害怕,只是看到自家大姐一副幸灾乐祸的看他笑话,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硬着脖子嚷道:“我没好好念书,大姐也没好好念书,伯伯您怎么不说大姐?”
“我怎么没好好念书了?”见火烧到自己身上,刘桂香自然不干,立马跟刘明华对着嚷起来。
“哼!别以为我坐在前面不知道,你上课跟同桌在桌肚子里打扑克,坐在你们后面的姜来明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
刘桂香还想争辩什么,刘余金已经气得头顶冒烟:“够了!老子特么天天累死累活的供你们吃好的、喝好的,不要你们干活,还花钱给你们念书,你们就是这么来对待老子的?!你们自己看着,能够考上中专、师范,以后吃商品粮,那就是你们命好。要是考上高中,老子就再供你们两年,要是连高中都考不上,就都给我滚回来下田干活,一个都别想躲在学校里过清闲日子!”
刘百全也知道大孙子这次做错了,想为大孙子说话都找不到借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儿子发号施令,把大孙子以后的道路都定死了。
五个已经懂事的孩子都知道今天伯伯不高兴了,都战战兢兢的躲闪来躲闪去,就连最爱粘着伯伯的桃香都远离着刘余金,默默地趴在草香的专座前,小心翼翼的哄着妹妹玩。
平常最热闹的饭桌上,今天也只有筷子碰着碗的叮咚声,往常王洪英怎么骂刘明华别总嘚啵嘴都不管用,今天好,从头到尾就没听见一次嘚啵嘴的声音。就连以前总爱往大孙子碗里夹肉的刘百全,今天也不再殷勤,只默默的喝着自己的小酒、吃着自己爱吃的菜。
这让一向喜欢热闹的小草香受不了,她喜欢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哥哥和姐姐们,也喜欢在饭桌上商量事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她着急的拍着前面的木板,对着闷头喝酒的刘余金喊着:“爸爸!爸爸!打!”
说着“打!”的时候,还指着刘桂香和刘明华两个,把刘余金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喷!”的一下,全噗了出去。刘桂香还好,知道自己错了,很老实的低头不看人,刘明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对着草香挤眉弄眼,还拿手指偷偷点点草香。
刘百全、祝玲珑、王洪英几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