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不过去,但是心里还是想要搞清楚是什么事,让人家跟老海打起来了。王洪英便留下这跑来报信的孩子,她只认出是后面许庄的,不过具体是谁家的孩子她就对不上了。
她拿碗盛了大半碗糍粑饭递给这孩子,一边问道:“你是许庄的吧?你、妈叫什么呀?”
“我妈叫蒋庆枝!”七、八岁大的孩子欢喜的接过糍粑饭,现在的农家孩子很少有人能够吃得到糍粑饭,最多在过节的时候,吃上三两个糍粑就了不得了。
“哦!那你是许成好家的儿子吧!那你陈三叔是谁啊?可知道他为什么跟你老海叔打起来啊?”
“呜呜!”小孩子嘴里含了糯米饭,对于刘婶子的问话,只好先呜呜的应着,待吞下去才能清晰的说话:“跟老海叔打架的陈三叔就是我们庄子的陈老三,他儿子大龙在你家藕田偷茭瓜,被老海叔养的狗撵的掉到水里。然后,陈三叔就跑去跟老海叔吵架,说是老海叔故意放狗吓唬他家大龙,把大龙给吓得掉水里了。老海叔说大龙不声不响的在藕田转悠,被狗撵,掉水里是活该。后来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我奶奶就叫我赶紧过来叫刘叔过去拉架。”
祝玲珑婆媳俩听说是孩子偷她们家的茭瓜,真是头疼的要命。这还没有到收藕的时候,到了收藕的时节,只怕有更多的孩子要下田偷藕。偷藕她们不怕,怕的就是孩子在水里出了什么意外可就撕扯不清了。这事还真要等刘余金回来好好商量商量!
两个女人在家焦心这些不该操心的事,刘家父子俩急急忙忙跑到藕田的时候,陈老三和老海已经被人拉开,两个人还在打嘴仗,倒是没有动手。老海养的两只狗仰着头、刨着后脚对着陈老三汪汪汪的直叫唤,看起来很凶狠,却又不敢近前半分。
拉架的几个人看到刘家父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冲着还在争吵的两人叫道:“陈老三你别吵了!老全叔跟余金大哥来了,有什么事跟他这个主家说。”
知道刘余金过来,倒是老海先停了争吵,不再说话的看着刘家父子往这边跑,陈老三仍然愤愤不平的嚷嚷,似乎只有不停嘴,他才会更加有理似得。
刘余金气喘吁吁的跑到,跟拉架的几个人点过头打过招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老海:“老海!怎么回事?”
身上的衣服被陈老三扯破前襟,耷拉着碍事,在刘余金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老海就用手扯着布条。听到堂哥问他,两手没动,只是抬头回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您说今天的茭瓜够了,下午不用掰了。我吃过饭闲着没事,就拎着篮子四处走走,顺便捡捡鹅蛋、鸭蛋。在岭子那边,我听到狗叫,就赶紧跑到这边来。我还没到这边,就听到有孩子喊,大龙掉水里了。还是我紧跑着把他拉上来的!结果呢,这陈老三跑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跟我吵架,说是我故意放狗咬他家孩子,还跟我动手打架。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人!”
陈老三估计之前也不知道这些事,只看到儿子是全身湿淋淋的回家,得知是在刘家藕田被狗撵的掉水里,就想当然的以为是老海放狗咬孩子,吓得孩子掉到水里。气冲冲的跑来跟老海吵架,根本就没问缘由。而老海因为他不问是非的态度很恼火,说话也跟着难听,三言两语之下就打了起来。
现在,陈老三也知道是自己鲁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刘余金赔不是:“刘大哥!我还真不知道是老海兄弟把我家大龙给救上来的,我也是急红了眼。”
老海在旁边没好气的接过话:“陈老三,你也别说什么救不救的,这藕田的水本来就不深,淹不死人。只是你家孩子怕是被狗吓着了,总是在水里挣扎上不来,时间长了还真不敢说会怎样。你回去还得管教管教,不能让他们到这儿来。这儿都是水,人又只有我一个,这孩子要是有个闪失,大人都要活不下去。你回去也帮着跟你们庄子那几个孩子家的大人传传话、说一说。”
乡里人都淳朴,即便大家心里都明白孩子是在这儿偷茭瓜呢!既然老海只字不提,大家也都当作没有那回事,谁也不会多嘴多舌坏人家孩子的名声。
陈老三冷静下来之后,差不多也能想到自家儿子为什么会跑到这个离自家并不近的刘家藕田来。看老海并没有说出儿子被狗撵得缘由,心里这才真正的有了感激之情。做家长的,不管自家孩子有多熊,都不愿意被别人广而告之的说出来。
或许是对老海心存感激、或许是对自家儿子行为感到羞愧,陈老三在刘家父子面前反而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有点站不下去,却又不能抬脚就走,只好硬着头皮一边算道歉一边算告辞的说道:“老海兄弟!真是回不住你,我这就回去让大龙给你送几个煮鸡蛋过来谢谢你!”对老海说完,又对刘余金说道:“刘大哥!都是我这糊涂人闹出这些糊涂事,还劳驾你们跑了过来。真是对不住!我、我这就先回去了!”
刘余金和刘百全都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人,再说,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也不可能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再说,看老海的样子是选择了不计较,他们反要死抓着不放,这就等于是不给老海面子。父子俩是明白人,不计较,但也没给好脸色,免得人家以为他们刘家好说话,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陈老三和拉架的都走了之后,刘家父子俩也不想多待,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提着大锹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