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到温氏的屋子里,就见温氏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抹眼泪,见他来了,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将头扭向一旁,愣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走过去见温氏眼圈都红了,环着她的腰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温氏抽噎道:“公爷当我是什么人,好端端的便哭一哭来闹吗?”

“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从外头一回来就见你在哭,总不能是我惹了你吧,若是府里的丫头有谁惹了你的气不顺,你只管罚就是了。”

温氏一听他这么说,又拿着帕子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卫国公被她哭的一阵心烦,想走又怕她闹,有些不耐道:“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堂堂一个国公夫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温氏竖起帕子,冷声道:“公爷还知道我是国公夫人,如今这府里还有哪个当我是国公夫人。”

卫国公冷着脸:“胡说些什么?”

温氏哭着说:“我嫁进卫国公府这么些年,尽心尽力的伺候公爷,照顾几位公子小姐,今儿不过是阿简斥责了阿箬一句,姐姐训导妹妹有何不对,还是当着长辈的面,阿简也无恶意,偏让二弟妹拿了话头说我苛待了阿箬,公爷自己说,我可曾苛待了几个孩子。”

后宅之事都是温氏在管,卫国公哪里知道这些,听着她说话就顺着她的话点头。

温氏继续道:“这也便罢了,二弟妹还明里暗里的贬低我,说我觊觎国公府的中馈,我本就是卫国公府主母,如今倒成了外来人了。”

卫国公皱眉,道:“二弟妹真这么说?”

“我知二弟妹是瞧不起我的出身,我虽为庶女,却是镇国公府正经的小姐,如今又是卫国公府的夫人,她总拿我的出身说事,将来阿简和阿纬如何做人?”

“怎么又扯阿简和阿纬身上去了?”

卫国公让她说的一脑门子糊涂,这不是在说中馈的事吗?

“公爷是在外头做大事的人,又怎么懂这内宅妇人之事,我堂堂国公夫人却不得中馈,落到下人眼里倒是我这个夫人不得宠,下人都是势力的,如今全都巴结二房去了,阿简才是正经的国公小姐,如今反而比不上阿篱了。”

卫国公哄道:“好了好了,就这么点子事,也值当你生气。”

温氏一见他这样更加气了,哪家的夫君是这样的,明知好处都让旁人落去了,还整日乐呵呵的样子,都说夫妻同心,她这夫君又哪里和她同心了。

其实卫国公又哪里是什么都不晓得,只是中馈一事终归是内宅之事,二房掌着中馈是老夫人决定的,他也不好驳了老夫人的意。

温氏本还想端着嫡妻的架子,如今姜筠回来让她意识到了危及,老夫人是二房何氏的亲姑母,偏心二房,万氏有个好姐姐,如今刚回府的姜筠更是全府要捧着的,这满府上下,真是要没有她的位置了。

她在家中时是庶出,知道怎么讨好,对男人来说,该示弱就示弱,到底是夫妻,卫国公哄道:“好了好了,你看那三弟妹手中不也没有中馈吗?”

温氏哀怨道:“三弟身边就三弟妹一个嫡妻,又有个好姐姐撑着,公爷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庶女出身,身边没多少嫁妆,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阿简平日里看着阿篱和阿筝的穿戴就觉得自己比不上,小孩子家不懂,还以为是我这个做娘的舍不得给她好东西呢?”

卫国公被她说的一阵耳热,他向来不管内宅之事,从前姜筠娘在时也没同他说过这些,如今听温氏这么说倒觉得不仅仅是温氏失了脸面,他堂堂一个卫国公,倒叫自己的妻子儿女日子过的拮据,是他疏忽了,温氏是庶出,比不得嫡出的嫁妆多,手上也不如当年姜筠娘的宽裕。

“我那里还有些银子,明日让人取了来给你做体己,你喜欢什么就派人去买。”

温氏叹了口气,道:“公爷,我也不是要你的银子,只是如今阿筠回来了,她是在宫里养大的,见过大场面的,今日去看她,她一看我就说我穿的寒酸,送了我一套赤金头面。”

卫国公微皱眉头,道:“阿筠才刚回来,一个小孩子,你收她的东西做什么?”

温氏噎了一下,道:“我原也不想要的,阿筠那孩子非要给我,我还未说话,她就说着困了,派了身边的人送我,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她随手就送一套赤金头面,阿简看了只有羡慕的份。”

她话里多是怨怼,卫国公也听出来了,只故作不懂,他好歹也同温氏夫妻了这几年,温氏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这么说不过就是埋怨阿简不如阿筠手里银钱多,可阿筠的银钱又不是他给的,阿筠有个好外家,能进宫,讨宫里的贵人喜欢,那些东西也是她应得的,阿简的外家也是镇国公府,可温氏是庶女,自然比不得阿筠。

“阿筠在宫中见惯了贵人,出手阔绰,送你头面也是孝顺,她同阿简是姐妹,会照应妹妹的。”

温氏心头堵着气,这意思还是让阿简靠着姜筠那丫头了,她明明说的是姜筠那丫头瞧不起她这个嫡母。

只是如今卫国公一门心思的栽到了巴结睿王的身上,连带着姜筠也成了宝贝,也是,睿王是孝慈皇后嫡子,当今太子胞弟,最是受宠,谁不想巴结他,倒是便宜了姜筠那个丫头。

卫国公脱了袍子道:“睡了睡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温氏见卫国公这个样子,不阴不阳道:“我是个俗人,整日掐指算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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