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闲居。
陈子奉一身素色便衣,双目紧闭,静坐于榻上。
“老爷,外面一位女子求见,说是姓顾。”
“姓顾?”
陈子奉眉头微皱,忽地睁开眼睛,面带喜色,满脸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快,把人请进来!到旁边客房!”f
“陈老爷万福。”顾初浣人未到声先至,一脸明媚,乖巧地对着陈子奉揖了个福。
“丫头,你来啦!刚才老韩说有位顾姑娘找我,老夫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不知什么时候欠下的fēng_liú债呢!哈哈哈....”
“陈老,您就别拿初浣打趣啦!”顾初浣被他一句话说得哭笑不得。
“哈哈哈......”看着顾初浣满脸无奈的样子,陈子奉笑的愈发爽朗。
顾初浣干脆不做声,任由他笑。
陈子奉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无人捧场特别无趣,十分不甘心地止住了笑声。
“那个.......丫头,你今日来,可是要为我这个老头子弹首曲子?”本来陈子奉还是无话找话以缓解刚才自己的尴尬,谁知说着说着倒真生气起来:“说起来真是气人,上次你还说想听曲儿了就随时去涵碧楼找你,结果呢,我去了两次,人影都没见着!你说说,你这小姑娘该不是收了我老头子的礼就不认账了吧?”
说完,鼻孔簌地张大,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顾初浣一张水灵的俏脸霎时写满尴尬,这个老头子,说话还真是直接.......
“陈老......”顾初浣故意拉长了音:“您说的这是哪的话啊,初浣今日来,就是为了告知您此事的......”
陈子奉鼻孔里哼了一声......
顾初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越是笑容灿烂起来:“是这样,初浣觉得涵碧楼太过嘈杂,是以得到妈妈的首肯,搬到近郊去住了,每月呢,只回涵碧楼献艺十天即可。”
见陈子奉还是不说话,顾初浣径自说了下去:“另外私心里初浣也觉着在那青楼之地为陈老奏曲倒显得陈老如那凡夫俗子一般,岂不是掉了您的身份?”
“真的?”听了这话,陈子奉眼里现出一丝光亮。
“哪能有假?”
“你这丫头,净会捡好听的说。不过算你拍到了点子上,这话让人听了舒坦。”
顾初浣面有得色:“陈老赠初浣的宝玉价值万金,光弹几首曲子哪够呢?初浣还得保着陈老笑口常开才成。”
“哈哈哈.....”陈子奉更加高兴了:“你呀,没事多过来陪我老头子聊聊天,我那玉也算是不白送了!”
笑着笑着又说道:“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前脚栗然那孩子没走多久,后面你就跟着进来了。以后你们俩要是能多过来坐坐,我老头子的日子可就好过喽!”
顾初浣正勤快地给陈子奉沏茶呢,闻言心下一动,这个萧栗然,到底还是把手伸向了陈子奉。
“怎么?萧公子也来过?”
“是啊,刚走没多久。”说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丫头你也认识他?”
“有过两面之缘。陈老喝茶。”说着,将刚泡好的茶递了过去。
陈子奉接过茶杯,仔细地品了一口,接着说:“要说栗然这孩子还真是不错,别看他年纪也就虚长你个两三岁,但却忠肠热血,心怀家国,颇有些老夫当年的志气。”
忠肠热血,心怀家国?这个萧栗然果真是个伪装高手,顾初浣心里已经在骂脏话了。
“陈老和他很熟悉吗?”顾初浣轻嘬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倒也不是,之前和他父亲有些寻常的往来,也就是前些日子的一次偶遇,恰巧当时我也无事,便邀他来我这风闲居坐坐,谁知道相聊甚欢,那时我才发现这孩子品性纯良,文韬武略,有大将之风。难得啊!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个个贪图享乐,好一点的也就是图个功名。操心国事,一心报效国家的哪里还能找出几个来?”
见杯中的茶快凉了,赶紧将茶一口饮尽,然后才慢慢说道:“打那以后,他便常来了,那孩子和你一样,真是越看越欢喜。”
偶遇?这刻意为之的偶遇陈子奉信,自己可不信。
顾初浣一直知道萧栗然攻心之计甚是厉害,只是没想到陈子奉阅人无数也会被他哄得团团转,如此下去,若是他日萧栗然向陈子奉表明自己皇子的身份,怕是陈子奉即便倾家荡产也会助他上位。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不愿陈子奉这样的至情至性之人蒙受金钱和情谊上的双重损失。
似是不经意间开口:“萧公子与陈老相交不深,便能将心中想法尽数说与陈老,看来你们果真是投缘呢?”
“那是自然!”陈子奉开口笑道,“老夫虽为商宦之人,但一副忠君爱国的心肠谁人不知?”
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声,然后一脸狐疑的看着顾初浣:“丫头,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你这小脑袋里该不会怀疑栗然那孩子是刻意接近我吧?”
“怎么会?”顾初浣用力睁大双眸,刻意让自己显得无辜:“他又没开口冲你要什么,自然是对陈老别无所图的。初浣只是一句无心之话,陈老你想到哪里去了?”
听到顾初浣的话,陈子奉的脸瞬间臊了起来……心里还在暗想,这丫头的话也没毛病啊,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地疑神疑鬼了?
看了陈子奉的反应,顾初浣稍微放下心来,这老头能将荣成米铺做的风生水起,自然不是个傻子,只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