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朝堂。
年及花甲的天之骄子萧鸿祯正坐于九龙金漆宝座上,宝座两侧是六根漆粉贴金云龙图案巨柱。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分别为宝象、角端、仙鹤和香亭。宝座上房天花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盘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萧鸿祯虽已年迈,可眼睛却如鹰隼一般锋利,他环视四周,开空虚,赈灾之事,朕已与户部尚书合议,朝廷只能出半数。不知众位爱卿又何良策?”
闻言,堂下众臣子小声窃窃私语……
众人讨论胶着之时,大皇子萧正源站上前来:“父皇,眼下怕是并无他法,儿臣愿带头捐出多年俸禄三千两白银以作赈灾之用。
另外,母妃也愿将这些年的存余共计两千两献出,以尽微薄之力。”
“哎呀!大皇子果真是仁心仁德爱民如子呀……老臣实在敬佩。”户部尚书以仰慕的姿态站出来:“陛下,大皇子肯为明州百姓倾囊相助,老臣折服,也愿将这些年的身家尽数献出,以解百姓危难。”
“皇上,大皇子忧国忧民,实在是我等表率,老臣也愿捐银一千两。”礼部尚书附议。
其他朝臣见状,也在赞赏大皇子之余纷纷表示愿意为明州百姓尽余薄之力……
坐于九龙宝座上的萧鸿祯闻言,欣慰地点点头:“源儿能以身带头,拿出多年私余,不愧是朕的好皇子。众位大臣也能慷慨解囊,为百姓出力,朕也颇感欣慰。”
说完,脸侧向户部尚书傅文杰:“傅卿,你且将捐赠银两数量统计一下。”
片刻,傅文杰恭敬道:“回禀殿下,共计一万七千两白银。”
“一万一千两?”
萧鸿祯嘴上问道,心里却是冷哼不已,一万七千两最多也就是他们从手缝里溜出来的闲散而已,怕是还不抵一个三品大员的半数身家。
“傅卿,还差多少?”
“回殿下,此次赈灾至少要白银三十万两,国库出十五万两,众位大人筹得一万七千两,还差......”傅文杰擦了擦脸上的汗,紧张的抬眼望向正坐临危的萧鸿祯,颤巍着开口:“还差十三万三千两。”
一时间朝堂之上无人说话,每个人都默契的不向殿台的方向看,几乎都在盯着自己的脚尖。
萧正源有些恼怒,这朝堂上的臣子也有二十余个,自己已带头捐了五千两,想着怎么也能筹上个七八万两,虽不能完全够用,但在父皇面前赚个另眼相看却是足够了……谁知这加起来才不足两万两,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这帮废物,真是误了本皇子的事!
萧正源想到这里,想来冷静的面庞又些阴沉起来。
叶伯贤和萧明俨对视一眼,萧明俨微微点头,向前迈出两步。
“父皇,儿臣以为最好的方法并非筹银,而是筹米。”
萧正源笑道:“二弟,筹银便可买米,二者有何不同?”
萧明俨没有看向萧正源,而是把眼睛望向龙座上的萧鸿祯:“明州与安平相邻,大灾才发生三日,可是城内的米价已贵了双倍有余。若是用银两买米赈灾,怕是还要再凑出三十万两.......”
话音刚落,殿上一片哗然……
萧鸿祯闻言,脸上阴沉的可怕,他将手在龙椅上重重一拍,喝到:“陈竟饶何在?!”
在朝臣末端的陈竟饶忽然听到皇上怒喝自己的名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颤巍着走上前两步,头几乎埋进胸口里:“臣在。”
“明州大旱,京城米贩竟借机哄抬米价,你这个安平知府是不是不想干了!”
陈竟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明鉴,微臣已派衙役临街巡视,只是衙役一走,米价又被抬了上来,城中米贩众多,安平府中人手有限,微臣实在无法,请陛下恕罪……”
“父皇,”萧明俨神情凝重:“若要米价落位,唯有解除明州百姓无米之苦。”
萧鸿祯神色略微缓和:“俨儿,你可有何良策?”
“儿臣已说服荣成米铺管事人陈子奉,他的米铺遍布我安南国各地,米粮的储备数量之多难以衡量.......陈子奉心系灾区,愿意倾尽全部身家为明州百姓解困。”
闻言,众朝臣一片骇然之色。接着便小声议论起来。
“那陈子奉当真有如此大的能力拯救一州百姓?”
“那倒不假,荣成米铺全国上下少说也得数千家,传闻他的财力至少抵得过一城......”
“果真?即便如此,商人重利,老朽可从未听说经商之人能把全部身家捐出去的.....”
“说的是呀,这怎么可能呢……”
萧正源蹙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萧鸿祯身旁的太监总管冯德海见下面有些纷杂,便适时咳了一声,朝堂之上瞬间安静起来。
萧鸿祯苍老的面庞似乎焕发了神采,眼神也由之前的凌厉转为柔和,他将头轻轻向前伸出了些,“俨儿,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事关重大,儿臣不敢哄骗父皇。”
萧鸿祯龙颜大悦,赞许道:“俨儿,你既心怀百姓,又能真正为父皇分忧,父皇由衷欣慰,此事若成,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应了!”
萧明俨拱手道:“儿臣不敢厚颜求赏,此事最大的功臣并非儿臣而是陈子奉,他一介商贾,却能以全部身家解救灾民于水火,儿臣虽为安南皇子,却也钦佩他的仁爱之心。”
萧鸿祯点头:“难得你不居功,陈子奉定然要赏,朕的子民